愛德華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地敲著,不叫詹姆斯走,也不叫他留。
詹姆斯感到不安。
他強壓下心裏的惶恐害怕,小聲地對愛德華說:“愛德華先生,若沒有別的問題,我就先走了。”
愛德華點了點下頜。
詹姆斯轉身就走,怕被愛德華察覺出異常,他又不敢走得太快。
終於走到了樓梯口。
詹姆斯以為能成功的從愛德華的虎爪下逃脫,他正要鬆口氣,這時,愛德華突然喊道:“請等一等。”
詹姆斯腳步一頓,身子瞬間僵硬。
他慢慢回頭,便看到愛德華站了起來,他的嘴角在流血。
詹姆斯心裏一驚。
愛德華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液,他眸子冷颼颼的盯著詹姆斯,語氣陰惻惻地說道:“詹姆斯醫生,你看,我像是健康的人嗎?”
詹姆斯表情微變,嘴唇不安地翕動起來,“愛、愛德華先生,你可能是最近太累,所、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愛德華突然把槍朝他射了一槍。
“啊!”
碰的一聲巨響,詹姆斯醫生眉心中槍。倒地不起。
聽到這聲震耳的槍聲,午睡中的宋瓷被嚇醒了。
她猛地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起來的太猛烈,都拉到了傷口。
宋瓷捂著傷口,掀開被子,赤腳走到陽台朝樓下看了一眼。
隔壁兩棟樓裏,賽西裏奧與韓湛,以及另一棟樓的阿讓全都來到陽台上。所有人,皆是表情深沉地望著愛德華的小樓。
宋瓷看到愛德華的下屬抬著詹姆斯的屍體從樓裏走了出來,直接將他丟進了海裏。COCO聞到了血腥味,快樂搖擺著尾巴,迅速從深海遊了過來。
COCO咬住詹姆斯,又揚長而去。
宋瓷朝韓湛那邊看了一眼。
韓湛衝她搖了搖頭。
宋瓷抬頭看了一眼。
明明是個豔陽天,她卻感到壓抑。
幾分鍾後,愛德華的下屬親自來到每一棟小樓,通知宋瓷和賽西裏奧他們今晚都必須去愛德華那裏吃晚飯。
誰都明白,今天這頓晚飯,隻怕是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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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讓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
平時穿著褲子還不明顯,這脫了褲子,就能明顯的看出他的左小腿骨頭有些扭曲。
阿讓用手指撫摸著自己身上那些新傷舊疤。
短暫三十年,他見過別人沒見過的惡,嚐受過別人沒經曆過的痛。他本該練成一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身子,但他還是會痛。
手指劃過疤痕的時候,他能清楚的記得每一次受傷時的場景,皮膚被割破時的痛苦。
阿讓拿起掛架上的蛇形吊墜,將它仔細地掛在自己的身前。
換上襯衫西裝,阿讓將那頭金發梳得整齊,露出那張顯得陰柔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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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小樓裏,賽西裏奧坐在床邊,他盯著床頭櫃上他兒時和賽西裏奧的合影照,一陣發呆。
照片上,愛德華左手抱著一把步槍,右手手臂上坐在才兩三歲大小的賽西裏奧。
他們父子合影的次數屈指可數。
賽西裏奧拿起那個相冊,溫柔地撫摸著上麵他跟愛德華的臉。
他眼眶漸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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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湛獨自站在阿讓居住的小樓的地下室內。
地下室內,懸掛著數不盡的照片。照片上的主人公,是兩個小孩子。
一個小孩子瘦得不像話,眼神怯怯的。另一個小孩子目光凶狠,表情扭曲,手臂上有著無數被針紮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