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貼了過來,腦袋埋在韓湛的脖子後麵,她聲音聽上去悶悶的,“韓湛,你別太自責,我不怪你的。”

能怪誰呢,若不是愛德華要求奧利安娜克隆江時雨,那Rain就不會出生。

一切的根源,都怪愛德華。

韓湛提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那就好。”

他按住腰間那雙手,告訴宋瓷:“北京想必你去過許多次,但你還是要注意安全,想買什麼就買,想吃什麼就吃,也可以多待幾天...”

“但也別待太久。”韓湛手指在宋瓷手背上點了點,他說:“我跟孩子在家裏會很想你的。”

“知道了。”

一夜好眠。

次日,宋瓷獨自離開家,去將望東城那些美食嚐遍。吃飯的時候,她手輕輕地撫摸著脖子上那個瓶子吊墜,沒有人知道,那瓶子裏麵裝著一個小女孩的骨灰。

第二天,宋瓷一大早吻別了孩子們,隨意吃了點東西,便跟龍雨一道去了機場,飛往北京。

這個季節,北方已經開始冷了。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空湛藍,可視度非常遠。

宋瓷並沒有去人多的八達嶺,而是選擇了遊客稀少而地勢險峻的箭扣長城。這是一段未開發的長城,因為危險,它是命令禁止有組織遊覽行為的。

爬到一處斷崖的頂上,宋瓷和龍雨站在最高處,眺望著遠方的重山疊巒。樹葉早已掉落,這讓長城看上去更顯得厚重滄桑。

宋瓷取出包裏的小骨灰盒,在風吹來的一霎,她放飛了手中的骨灰。那些骨灰飄揚在空中,形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最後,它在風勢漸小時歸於塵土...

龍雨站在宋瓷的身旁,他見宋瓷表情悲傷,便勸說寬慰她:“夫人,節哀。”

宋瓷笑著搖頭。“我完成了她的臨終要求,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龍雨索性一屁股坐在石塊上。

這裏禁止抽煙,害怕引起山火,龍雨從兜裏掏出一包檳榔嚼著。

宋瓷也學他坐下。

龍雨嚼著檳榔,對宋瓷說:“阿倫葬禮結束的時候,我也產生過跟夫人此刻一樣的心情。就覺得心裏空了一處,像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龍雨咧嘴一笑,他說:“後來回了望東城啊,回到宿舍,發現阿倫常睡的房間裏一片漆黑,再也沒有亮過燈,我才發現,原來阿倫是真的沒了。”

“我們兄弟以後每次聚餐,桌上永遠都要缺個角了。”

龍雨紅了眼睛。

他抬頭望著湛藍無垠的天空,笑道:“這就是離別啊,人一生中總在不停地跟人道別、離別、相遇。”

“夫人,時間總能淡化一切的,別太難過。”

宋瓷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她說:“你說得沒錯,就是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那樣一個人了,心裏就悶得慌。”

宋瓷揉了揉胸口,她說:“有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壓抑感。”

“我理解。”

他們在天黑前順利平安地下了山。

按照原計劃,第二天宋瓷和龍雨是該回望東城的。

早上起來後,宋瓷站在窗戶邊上,望著外麵的細雨,她卻改變了注意。吃過早餐,宋瓷告訴龍雨:“龍哥,你陪我去一趟遼寧吧。”

龍雨吃了一驚,“去遼寧?”

“嗯。”宋瓷放下手裏的牛奶,她說:“我想起祭拜一下阿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