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輕蔑地看著他,反問他:“你覺得,你這種垃圾,有資格談減刑嗎?”

張潘安被韓湛堵得啞口無言。

他表情訕訕的。

張潘安閉著眼睛,想了想,才說:“劉大倫恨我們哥倆,因為我們害得他弄丟了他弟弟。”

蘇問目光微閃,下意識問道:“你們做了什麼?”

突然聽到一道陌生的且中文講的還不算標準的男音,張潘安睜開眸子,掃了眼韓湛身後的那個男人。

他不禁問道:“你又是誰?”

韓湛舉起左手,身後蘇問看見了,立馬閉了嘴。

韓湛疊著一雙過分長的雙腿,左手手指在右手的皮手套上,漫無目的地敲打著。他說:“跟我講講,阿倫弟弟走丟那天,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見張潘安嘴巴緊閉,明顯是不想配合,韓湛拋下誘餌,他告訴張潘安:“你要說了,這腳銬可以免除。”

張潘安表情略有鬆動,他鬆了口,道:“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記得不太清楚。”

“記得多少,講多少。”

有韓湛這句話,張潘安便放了心。他說:“得是十二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會兒我跟我哥才十多歲,在廣州一帶,給人當小弟。”

“那時候,我們就住在火車站附近。那年代火車站附近是斂財的地方,我們兄弟就在那邊負責搶劫什麼的。”

“劉大倫那狗逼小時候窮的要死,是個窮討錢的。帶著他弟弟一起,天天在火車站附近討錢。”

“我們兄弟有時候沒有收獲,就搶他的。別說,那家夥討錢本事還不小,那個年代,他每天都能討到二十幾塊錢呢。”

韓湛冷靜的聽著,表情沒有變化,宋瓷卻頻繁地蹙眉。連小乞丐的錢都槍,張潘安兩兄弟還真是丟人現眼。

“在我們的欺壓下,劉大倫那逼和他弟弟就總挨餓,吃不飽飯。有一天吧,好像是初冬天,有點冷。”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天他們搞了一筆大的,殺了個女人,拿到了好幾萬的現金。

兄弟倆就去買了一件拉風的皮夾克。

至今,張潘安都記得皮夾克那股好聞的氣味。

張潘安回味了下那皮夾克的皮革味,這才慢吞吞地講道:“我們去火車站的時候,正好看到劉大倫跪在地上跟人討吃的,說他弟弟餓得快要死了。”

“我們看到他弟弟瘦巴巴的,躺在避風口,的確像是要餓死了。我們平時就喜歡欺負劉大倫,我就跟我哥去買了幾個包子和饅頭,我們在饅頭包子麵上灑了一些瀉藥,騙劉大倫說那是老鼠藥。”

“我哥告訴劉大倫,隻要他跪著把這些饅頭包子都吃了,還對我們磕頭說謝謝,我們就給他一千塊錢,讓他們過好生活。”

“其實我們也是想逗一逗劉大倫,但我沒想到,劉大倫那逼,在明知道那包子饅頭吃了會死的情況下,竟然真的一膝蓋跪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將包子饅頭都吃了。”

“當時我們兄弟直接愣住了,都有些後悔了。”

提到劉大倫這個人,張潘安是充滿恨意的。但對劉大倫本人,張潘安卻是敬重的。

一個才八九歲的孩子,能為自己的弟弟做到那一步,怎麼不令人佩服?

當時張潘安跟張茂安有些被感動到,都打算給他們兄弟一百塊錢,讓劉大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