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姿筆挺的蘇歡顏,忽然間像是個被戳破了皮的氣球,放幹了氣體,萎靡地倒在車椅上,有氣無力地說:“我這會兒手心都是冷汗。”

何止手心,她後背跟雙腿上都是冷汗。

那可是槍啊,冷颼颼的,比想象中的要沉。

“現在知道害怕了?”程硯墨有心逗她,想要衝散她心中的恐懼。

蘇歡顏吐吐舌頭,溫婉一笑,語氣篤定得說道:“他舍不得看我死。”她吃死了賽西裏奧舍不得自己,所以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聽到蘇歡顏這話,程硯墨垂下眼眸,笑罵道:“渣女。”

蘇歡顏輕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反駁這兩個字。

到了家,程硯墨先下了車。他撐開傘,從車尾繞到副駕駛,為蘇歡顏遮擋風雪。蘇歡顏彎腰下了車,和程硯墨並肩走回家。

家中,程序剛睡下,睡得還不是很熟,手裏握著一隻海綿寶寶的公仔。蘇歡顏撫摸著程序肉嘟嘟的臉頰,一顆心都是滿足的。

不過,一想到遠在意大利的蘇清嘉,蘇歡顏便感到憂愁。蘇清嘉被賽西裏奧發現了,蘇歡顏是很難從他身邊奪回女兒的。

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清嘉呢?

一想到清嘉,蘇歡顏便又想到了先前在車裏,賽西裏奧一邊講電話,一邊對她做的那些事。

蘇歡顏趕緊打住深想。

她取走程序懷裏的海綿寶寶,給他將被子蓋好,這才回屋去洗澡。本以為這一覺會睡得很愜意,但睡著後卻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

一會兒夢見賽西裏奧把自己按在車裏這樣那樣,一會兒又夢見蘇清嘉一臉天真地問她為什麼要啊啊地叫,一會兒又夢見程硯墨渾身是血的躺在賽西裏奧的麵前...

天亮後,蘇歡顏滿身冷汗地醒來。

她收拾好下了樓,坐在餐桌旁,對著滿桌豐盛營養早餐提不起食欲來。

程硯墨往她麵前放了一杯奶,盯著她有的黯然的臉大,說:“你看上去沒休息好,昨晚做噩夢了?”

蘇歡顏被程硯墨的細心程度給驚到了。她點了點頭,誠實交代:“我夢見你被賽西裏奧給殺死了。”

程硯墨不僅沒覺得生氣,反而還笑了起來,“所以在你眼裏,賽西裏奧比我厲害?”

“聽真話還是假話?”

聞言,程硯墨邊說:“你還是別說了。”

真話難聽,假話虛偽,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才好。

蘇歡顏告訴程硯墨:“賽西裏奧這人...”他這人怎樣?

也許在別人的眼裏,賽西裏奧殘忍邪性,是地中海上的大白鯊,做事凶殘毫不留情。

但在蘇歡顏的眼裏,賽西裏奧卻有不同的一麵。

隻有她見過賽西裏奧睡著後被噩夢驚醒的樣子,也隻有她知道賽西裏奧當年殺掉奶媽,不是為了斬斷親緣,而是他發現奶媽是個間諜,他不忍見父親察覺到真相後會虐殺奶媽,才做出那種抉擇。

見蘇歡顏話說到一半突然閉嘴了,程硯墨淡然一笑,體貼的並未戳破蘇歡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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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越來越近,宋翡倒不覺得緊張,顏江卻有些患得患失。既擔心結婚那天天氣不好,又擔心婚禮會突生意外,還擔心禮服會被人掉包,整天神經兮兮的。

宋瓷知道顏江的情況後,忍不住笑話他:“你慫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