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親朋好友都離開了,南宮仙也喝得有了幾分醉意。她回房去洗漱,正要寬衣,便聽到房門被打開。

南宮仙以為是瑩兒進來了,她說:“瑩兒,水溫有些高,再去幫我打些熱水。”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腳步聲朝她逼近,每一步都很沉。

南宮仙警惕回頭,就看到了午飯後便離開了的獨孤桀。南宮仙趕緊將褪至手肘處的衣裳重新穿好,回頭朝獨孤桀福了福身,“陛下,您怎麼來了?”

獨孤桀沒說話,他走到南宮仙身後,幫她脫了衣服。

距離上一次這般親近,已過去了五年。

南宮仙的嬌軀在隱隱的顫栗,她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獨孤桀撫摸著南宮仙背上那些深一道淺一道的傷痕,他心如刀絞。

“仙兒。”獨孤桀將她抱住,他說:“朕很想你。”五年不見,他想她快要想瘋了。

南宮仙在他懷裏輕顫嬌軀。

“仙兒,北方戰亂已平,近二十年內戎狄賊子是不會再發起第二次進攻了。你,可願意留在京都,陪陪我?”

南宮仙這次回來,的確打算留在京都。

她願意留在京都,卻不能明目張膽地陪著陛下,雖然她是陛下的臣,是洛王朝的鎮國將軍,但她也是女人。男女有別,她又怎能時常陪伴在獨孤桀的身邊呢?

知道南宮仙有多心狠,獨孤桀不禁苦笑道:“我沒幾年可活了,周神醫給我看過身體,我的身體,就快撐不住了...”

說話時,獨孤桀咳嗽了起來。

南宮仙擔憂地轉身看著他,才發現獨孤桀咳出的痰裏麵有血絲。南宮仙大吃一驚,臉色劇變,“陛下,您怎麼了?”

獨孤桀在南宮仙的床邊坐下,他喘著氣,說:“朕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去年冬天差點就倒下了,要不是周神醫在宮中守著,我可能就看不到你了。”

去年冬天北方戎狄蠢蠢欲動,獨孤桀怕南宮仙知道自己身體情況後會亂了心,就沒讓靈霄將他病重的消息通知給南宮仙。

南宮仙聞言大驚,“周神醫也沒法治好你嗎?”

“不能。”獨孤桀又咳嗽了一陣,才說:“兒時身體被傷得太重,體內毒素還沒全部清除,這些年能熬過來,已是我命硬。”

他朝南宮仙伸出右手,南宮仙這次沒猶豫就握住了獨孤桀的手,與他一起坐在床榻邊。

獨孤桀拍了拍她的手,他說:“太子今已13歲,該傳授給他的,我都傳授了。他日,他日若我撒手人寰,還望仙兒多看著他些。”

“他還年幼,難免會犯錯。但他是未來的帝王,普通人可以犯錯,天子不能錯。仙兒...”獨孤桀又咳嗽了,南宮仙趕緊給他順背,她說:“陛下慢些說,別著急。”

獨孤桀緊緊握住南宮仙的手臂,他取下腰間那塊龍紋玉佩,將它交給南宮仙。“仙兒,此乃真龍玉佩,見玉佩如見天子!”

“若勝兒不聽你話,做錯了事不肯認錯,那你便替我好好收拾他。”

南宮仙緊緊捏住了真龍玉佩,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才點頭應道:“陛下請放心,臣定當好好看管太子殿下,努力讓他成為像聖上一樣的明君。”

獨孤桀笑了起來,“你答應了,我便放心了。”

獨孤桀抬起手至摸了摸南宮仙的臉頰,他感慨道:“那年長安街初識,你剛滿十四,一晃,咱倆都認識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