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臻聳了聳肩,“沒文化的。”他決定不跟段無恙計較。

江臻下樓去對麵菜市場買了隻雞,回屋整了一鍋香辣雞,端到桌上,喊段無恙吃飯。段無恙今天似乎格外愛發呆,江臻喊他第一聲他都沒反應。

“吃飯!”江臻走到段無恙麵前吼了一聲,段無恙這才回過神來,起身走到桌邊坐下。

他擰開一瓶小鍋酒,給他自己倒了一杯,又給江臻整了一杯。江臻盯著那酒,嚴肅地說:“我還未成年。”

段無恙:“沒事,我又不是警察,不會抓你去坐牢。”

江臻無話可說,端起那杯酒一口悶。

放下酒杯,他夾了一塊雞肉,麵無表情地咬了起來。段無恙也很沉默,隻安安靜靜地喝酒吃肉,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你今天遇到什麼糟心事了?”江臻放下筷子,問了這麼一句。

“真要聽?”段無恙一臉高深莫測地說:“有些話聽了,是要掉耳朵的,你還聽不聽?”

江臻就無語地看著她。

段無恙哈哈大笑了兩聲,才說:“有人刨了我姐姐的墳。”

江臻頓時變了臉色。他不確定段無恙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的。江臻打量著段無恙的表情,意識到這件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得有多大的恩怨,才會在人死後多年去刨了人家的墳墓?

“猜得到是誰幹的嗎?”江臻問。

“我姐姐曾經跟的那個男人,是個毒梟。她的死,直接將那個男人送進了監獄。當年,那個男人被判了無期,後來變成了二十年,再後來因為表現良好減刑,隻在裏麵呆了十六年就出來了。”

段無恙咽下最終那口燒辣的酒,悶聲說道:“上周,那個男人出來了。”出來後,他就帶人刨了段無恙姐姐的墳。

難怪段無恙今天這麼奇怪。

江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段無恙,便將他留著準備明天再吃的那個雞腿夾到了段無恙的碗裏。

“吃肉。”

段無恙望著那隻肥雞腿,沒忍住笑了起來。“小子,按照年紀,我也能當你爸了。”段無恙已經四十二歲了,的確是能當江臻爸爸的年紀。

江臻冷笑,“怎麼的,想認我做兒子?”其實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段無恙待他好,江臻心裏早就把段無恙當成了爸爸一般的人在尊敬。

別看他總冷嘲熱諷段無恙,其實他心裏恨尊敬這個男人的。

他給了他們兄妹重生。

這恩情,他江臻一輩子都還不盡。

段無恙笑得有些痞氣,他拿筷子指著江臻,問他:“要不要認我做幹爹?”

“爹。”江臻沒有任何包袱,張口就喊了聲爹。

段無恙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為爹的,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段無恙回房去了一趟,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塊板磚。

江臻蹙眉,“所以決定揍我一頓?”那可真是特殊的見麵禮。

段無恙搖頭。他把板磚用力地拍在江臻手邊,笑著說:“這可是家傳的寶貝,從我姐姐手裏傳到我手裏,我今天就把他傳給你。小子,你可得保護好我們段家的傳家寶。”

江臻哭笑不得,“你也被你姐姐揍過?”江臻盯著那板磚,說:“我以後是不是也得把它傳給我的兒子。”

段無恙眯起眸子來,莫名其妙地說:“沒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