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衝呆了兩秒,回過神來,忍不住質問厲老大:“老大,你為什麼撕了我的報告?”
厲老大拍著她的肩膀,溫溫柔柔地說:“小衝啊,這事你辦得很盡職,明年的年底考核,我讓你升職。”
楊衝聽到這話,就覺得不妙,她捏緊拳頭說道:“厲局,身為法醫,查清楚每一個被害人受過的傷跟痛,給他們一個交代,是我的職責。”
“但是厲局,這個女生她並不是抑鬱自殺。她在她的胃部化驗出了苯巴比妥,這種藥物雖然的確對治療抑鬱症焦慮症有效果,但它同時也是一種催眠藥。我還在女生的體內檢測出了四名不同男子留下的痕跡,我合理的懷疑這名女子曾在死前遭受了四名陌生男孩的傷害,被他們安眠催睡後拋在了鐵軌上。”
“所以,我不認為這是一起單純的抑鬱自殺,而是一起性質惡劣的謀殺案!我們應該重新調查這件事!”
楊衝發表完自己的感慨,一抬頭,便發現厲老大的臉色陰沉沉的,望著她的眼神也格外的危險,就像是一條藏在草叢裏的毒蛇,靜靜地注視著每一個從草叢前麵路過的人類,隨時都能張嘴咬人。
楊衝猛地後背一涼,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厲老大剛才說的年度考核要給她升職的那番話,根本就不是在表揚她,而是在威脅她!
她聽話,便留下來升職加薪,她不聽話,就卷被蓋滾蛋!
“小衝啊,你妹妹是個腦癱兒,每年的醫藥費用不低吧...”
初入職場的菜鳥,與老謀深算的狐狸,靜靜地看著彼此,最後,菜鳥隻能縮起腦袋當了一隻縮頭烏龜。
這兩年多時間裏,楊衝每每想到江碧,便感到愧疚難安。將真相說了出來,楊衝倒覺得鬆了口氣。
楊衝落下的眼淚,燙得江臻手背疼。江臻猛地抽回手,難以置信地站了起來。
他一邊踉蹌地往後退,一邊搖頭否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得知了江碧的死亡真相,此刻江臻的天都塌了!
丫頭不在了!
他的小丫頭不在了!
那他受過的苦和委屈,究竟算什麼!
他十歲登台打拳,挨過的拳頭比同齡小孩子吃過的糖還多!在擂台上,哪怕他被打得奄奄一息他都不會哭一聲,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想要咬牙堅持活下去,多賺點錢,長大了買一套豪華的大房子,給妹妹一個家嗎!
眼見著現在一切都步入了正軌,他有了錢,他長大了,他可以好好地保護她了,但她卻不在了!
江臻以前從來不恨天老爺,但這一刻,江臻突然對老天爺產生了滿滿的惡意。有錢有權的人就能為所欲為,貧窮平庸的人就該被戲謔玩弄嗎?
他雖然戴著大聖的麵具,但他畢竟不是孫大聖,他沒法大鬧天宮。
江臻突然停下了腳步,低頭盯著那桌旁站著的楊衝。“你為什麼不站出來為她討個公道?”江臻一步步走向楊衝,嘴裏念念有詞地說道:“你是法醫,為死者伸張正義,不是你應該做的事嗎?”
“你是法醫,你為什麼不為你的死者說話!”
“你是唯一一個知道她經曆過多少痛苦的人,連你都不肯為她說一句話,誰還能為她說話!”
江臻恨死了麵前這個女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