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鋒也走過來踢了踢顧秦川的腿,臉色陰鷙地怒罵道:“顧秦川,鬆開,給我起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大家都睜眼看著,這架是沒法打了。顧秦川與江臻互相拽著對方的頭發,顧秦川說:“鬆開,狗東西!”

顏江則呸了一聲,“你先鬆!”

顧秦川沉默了下,才說:“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

“一!”

“二!”

“三!”

數到三,厲鋒跟魏萊趕緊一把分開還想要偷襲對方的兩人。

兩人被拉開了,都雙眼血紅地瞪著對方。顧秦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說:“姓顏的,老子一定弄死你。”

顏江神秘莫測地笑了起來,“那就看看是你先被弄死,還是我先死!”

鍾相守是個和事佬,見他二人被拉開了還不肯冷靜,就勸了句:“快別吵了,有多大仇啊,至於一見麵就打架嗎!”

顧秦川哪裏肯就這麼放過顏江,他放下狠話:“姓顏的,咱們走著瞧,別以為你不在這個圈子裏,我就拿你沒辦法!”

顧秦川罵罵咧咧地走了。

顏江盯著顧秦川的背影罵道:“什麼玩意兒!”

顏江罵完,一抬頭便看到顏如風站在人群後麵。魏萊他們問顏江:“你沒事吧?”

顏江臉上挨了幾拳,一張俊臉變得慘兮兮的。他搖搖頭,故作鎮定地說:“沒事,我打架小能手了。你們先去,我跟我爸有話要說。”

“那好。”

魏萊與鍾相守都衝顏如風喊了聲顏叔,便走了。

顏如風走到顏江身邊,伸手將他西裝外套上的髒跡撣去,這才關心問道:“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顏江擦了破皮的嘴角,搖頭,“沒大事。”

“我送你回去。”

顏如風在前麵走,顏江跟在他的後麵。

走了一段路,在快要走到紙醉金迷會所大門的時候,顏如風突然聽到身後的孩子說:“我高中時候跟人打架,我被對方打得頭皮破了一塊,老師要我叫家長去學校,想讓對方家長跟我家長交涉一下。”

聞言,顏如風腳步一頓,心中愧疚不已。

他雙手捏成了拳頭,然後又鬆開。顏如風轉過身來,望著身後表情沉默卻倔強的青年,問道:“那後來呢?”

顏江雙目含淚望著父親,他說:“我告訴老師,我父母雙亡,奶奶也沒了,是個孤兒。”

顏如風瞳孔顫動起來。“顏江...”

顏江擦了把眼淚,他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道:“別人的孩子先動手,結果受了傷,對方父母會問他疼不疼,會帶他去醫院看病。隻有我,沒人關心,隻能隨便去找個小診所包紮,戴頂帽子藏住傷口。”

殘缺悲苦的童年裏,顏江吃過太多苦了。他不想看到顏如風的臉,便扭頭望著那會所院子裏的假山。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如今我都快當爹了,今天跟人打了一架,你單獨把我叫走,是想要跟我講一講做人的道理嗎?”

“晚了。”顏如風咧嘴笑了起來,也不顧笑容會撕疼的嘴角,他淚眼朦朧盯著顏如風,說:“在我該收斂脾氣的年紀裏,沒有長輩教導我應該韜光養晦。我已經養成了這幅放浪不羈的性子,你現在想要教導我,遲了。”

“孩子...”顏如風也紅了雙眼,他邁著小步子走到顏江麵前,小心翼翼握住顏江的雙手,他撫摸著顏江帶傷的手背,心疼地說道:“我不是要教育你不該打架,爸隻是...隻是想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