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衝羞於啟齒,都不好意思當著同為法醫的顏江的麵前,道出當年的隱情。但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妹妹,楊衝又隻能硬著頭皮開口了。

楊衝道:“八年前,我通過實習考核後留在了南星市工作。我職業生涯遇到的第一個死者,是一名臥軌自殺的女孩。那個案子,想必林隊長你們也有耳聞。”

林景的記憶力非常強,他稍作思考,便將各種細節都記了起來。“死的特別慘的那個?聽說還是個青年小畫家?”

這事發生的時候,林景當時正好也在南星市處理一起跨省抓捕連環凶手的案子,他當時也聽說過那個案子。

見顏江一頭霧水,林景告訴他:“你那時候還是個大學生,應該沒關注過這個案子。”

顏江:“那你說說。”

林景便道:“那死者本是一個孤兒,過得很苦,顛沛流離到了十歲才被一對善良的夫妻收養。養父是省大學德高望重的教授,養母是南星市高級教師,一家三口感情很好。但這對養父母在外出旅遊的時候溺水身亡,那孩子一時間失去雙親,便患了抑鬱症。一時想不開,就臥軌自殺了。”

解釋完來龍去脈,林景問楊衝:“是這麼回事吧?我應該沒記錯。”別看林景平時看上去邋裏邋遢不修邊幅,但他腦子裏對每一個案件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天生就是當偵查警察的命。

楊衝忙用力點頭,“對,死者叫蘇潤。而綁走我妹妹的人,就是蘇潤的親哥哥。”

“都這麼多年的老案子了,死者也被認定是臥軌自殺了,對方哥哥還來找你麻煩做什麼?”顏江若有所思地盯著楊衝那雙紅彤彤的雙眼,不禁猜測道:“那樁案子,其實藏有貓膩,對嗎?”

林景與顏江想到一塊兒去了,兩人盯著楊衝,都等著楊衝給個答案。

“這...哎!”楊衝彎腰坐著,肘關節放在大腿上,用雙手捂住有些發燙的臉頰,唉聲歎道:“事實上,死者蘇潤並非自殺,而是被他殺。她哥哥如今綁走我妹妹,就是恨我當年幫忙掩蓋了蘇潤的死亡真相,他是來報複我的!”

果然如此!

林景質問楊衝:“那蘇潤並不是自殺的?”

楊衝搖頭,“...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

楊衝心裏惶恐,目光閃爍不敢講話。畢竟這事遮掩了太多年,她也一直過著太平的寧靜日子。

今日若將真相說出來,那以後,她的編製與工作,就都得丟了!不僅如此,若是這次沒能一舉扳倒厲老大,他日厲老大報複起她來,她怎麼死都不知道!

林景那雙眼睛就跟鷹隼眼睛一眼,銳利毒辣,一瞧一個準。他琢磨透這楊衝心裏在權衡些什麼,不禁冷笑起來。“楊警官,你一來就說要舉報厲老大,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這誰敢去得罪厲老大啊?”

“若是沒人相信你的話,沒有人去調查這案子,厲老大依然高枕無憂...你那妹妹,可就不一定平平安安了。”

審訊犯人經驗多了,林景威脅起來很是有一套。

楊衝恍然大悟,不再猶豫,忙急切地說道:“當年、當年我在為死者做全身檢驗的時候,在死者的胃部發現了安眠藥的成分,還在死者的體內發現了多名男子的殘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