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江臻從來沒有懷疑過江顧川。

可宋瓷卻說,那天晚上,她在案發現場遇見了江顧川!

江顧川的母親朱秀蘭是父親身邊得力的部下,與江家關係一直都不錯。後來朱秀蘭又帶著江顧川嫁進了江家,江家的牆上一直都掛著江偉民與妻子藍若雲的婚紗照。

江顧川隻要是眼睛不瞎,就一定是認識藍若雲的。

而江臻與江碧兄妹都跟藍若雲長得相似,江顧川又與江碧的養父是師生關係,他見過江碧好幾麵。

看到跟藍若雲長得相似的江碧,江顧川難道就沒起疑過嗎?

江顧川恰好也出現在案發現場,真的隻是碰巧嗎?

江臻心裏閃過許多猜測,但也隻是猜測,無處去求證。

江臻突然拉開身下的椅子站了起來,“韓夫人。”江臻深深地看了眼韓湛與宋瓷,突然對宋瓷鞠了一躬。

那是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宋瓷被江臻這舉動給嚇到了。她與韓湛一道站了起來,皆是茫然錯愕的樣子。“江臻,你這是做什麼!”

“韓夫人。”江臻並未起身,依然躬著身,他說:“韓夫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宋瓷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麼,她點了點頭,“你說。”

“我希望韓夫人能站出來,為我妹妹作證!”讓宋瓷站出來去做認證,便是要宋瓷公然得罪厲家、顧家、安家跟應家。

江臻知道這是要宋瓷去冒險,但他就這麼一個妹妹,江碧死的這麼冤屈,他想要給她討個公道!

“我知道我的要求讓你很難做,可是韓夫人,我妹妹她死的好慘啊。那一年,她才剛滿十六歲呢!韓夫人,求你,替這世界還給我她一個公道!”

宋瓷還未開口,韓湛便一口應下了,“這事不需要你求,我們也會主動站出來做認證的。”

韓湛開了口,那宋瓷便也沒有了猶豫之心。

宋瓷告訴江臻:“江臻,我會去派出所給你妹妹作證的,我會去舉報厲鋒他們四人的罪行。就當是,為我當年的懦弱無能贖罪。”

當宋瓷決定將這件事對韓湛和江臻坦白時,她便起了要揭露真相的打算。如今得到了韓湛的支持,那宋瓷更是沒有了後顧之憂。

江臻聽到宋瓷的應諾,著實鬆了一口氣。

他直接跪下,不顧韓湛夫婦的勸阻,對宋瓷用力地磕了一個頭。“韓夫人!江臻代妹妹謝過你了!”

宋瓷盯著匍匐磕頭在她麵前的青年,像是看見了三年前剛重生過來,每天都過得孤立無援提心吊膽的她自己。

鼻頭發酸,宋瓷忙背過身去默默落淚。

韓湛將江臻送走後,回屋見宋瓷還在抹眼淚,他給宋瓷倒了一杯水,遞到宋瓷手裏。“喝杯熱茶,別哭了。”

宋瓷趕緊拿手帕擦掉眼淚,又喝了半杯水,這才朝韓湛安撫一笑。她問韓湛:“韓湛,同時得罪了那四家,你就擔心嗎?”

隻是得罪一個顧家,或是一個厲家倒沒什麼。但同時得罪了望東城的四隻龐然大物,韓湛日後該怎麼立足?

韓湛拿走宋瓷手心裏的杯子,他將剩下的水喝完,才笑道:“這事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沒有裝傻充愣的做法。不站出來,想必你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站出來,頂多不過是要被那四大家為難一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