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趕緊拉過江臻的手,將他緊捏成拳頭的掌心朝上,才發現江臻竟生生的將指甲陷進了血肉裏!

宋瓷趕緊對屋內的幫傭喊道:“快,拿外傷藥來!”

宋瓷又對江臻說:“你放鬆,把手鬆開。”

江臻的拳頭捏得很緊,緊到不像是人的血肉之軀,更像是用鋼鐵雕刻的一隻拳頭,硬邦邦的。江臻呼吸粗重,含淚痛斥道:“畜生!真是畜生!”

宋瓷的驚呼聲將宴清修吸引了過來,宴清修快步走過來,從宋瓷手裏搶走江臻的手,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江臻的手掌給攤開了。

江臻將手從宴清修掌心裏抽出來,他雙手捂著臉,將手肘靠在桌麵上,痛苦又不解地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宋瓷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江臻也不是真要聽宋瓷給個回答,他隻是心裏太難受,在自言自語。“難道是因為他看到了丫頭,覺得丫頭長得像我們母親,懷疑丫頭是江家的女兒,因此想要斬草除根嗎?”

是這樣嗎?

僅僅隻是這樣嗎?

江臻拿開雙手,雙眼赤紅地望著宋瓷,他問:“隻是這樣,就要殺了她嗎?至於嗎?”

至於嗎?

恐怕隻有江顧川才知道答案吧。

宋瓷擔憂地說道:“江臻,我去把旺旺叫來,讓她陪你說會兒話。”或許隻有韓旺旺才能安撫江臻這狀若癲狂的心情。

江臻卻說:“別,別嚇到了她,我自己獨處片刻就好。”

宋瓷擔心江臻想不開,會犯下不可逆的大錯。她想了想,說:“要冷靜的話,也隻能呆在山莊內,不許外出。”她怕江臻會趁著夜色一刀結果了江顧川,那就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宋瓷與宴清修對視了一眼,宴清修點了點頭,說:“夫人放心,我會看好江先生的。”

“那就有勞了。”

宋瓷很累了,必須回房去躺會兒。

她起身離開,走到風雨走廊下,又忍不住回頭望了眼江臻。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夜燈下,身影被拉長,在草地上打下一片漆黑的色彩。

形單影隻,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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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旺旺在健身室找到江臻的時候,江臻正好飛起一腳,直接將韓湛用了一年時間的那隻拳擊沙袋給打倒了,倒在地上後就再也立不起來了。

韓旺旺被嚇得不敢作聲。

江臻盯著地上的沙袋,他突然跨腿坐在了沙袋上,將所有的恨跟無處發泄的怒意都撒在了沙袋上。

韓旺旺地站在門外,默然地看著江臻打得滿頭是汗,最後力氣全無,像是個玩具人一樣躺在地上,這才脫了鞋子走了進去。

韓旺旺跪在江臻身旁,用毛巾給江臻擦臉。

江臻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喊了一聲:“旺旺...”

韓旺旺忙應了一聲,“我在。”

江臻翻了個身,滾到韓旺旺的大腿上。他雙手抱住韓旺旺纖細的腰,一句話都沒說。

韓旺旺拿起毛巾正要繼續給他擦汗,卻看到江臻的肩膀跟整個背部都抖動起來,然後一聲聲嘶啞絕望的哭腔從江臻喉嚨裏傳了出來。

他在韓旺旺的懷裏,把這幾年的委屈跟隱忍都發泄出來。

韓旺旺也跟著紅了眼睛,她偷偷地擦了一把眼淚,抱著江臻的腦袋,說:“不哭了,不哭了啊。”

江臻抱著韓旺旺,覺得自己手裏抱著一捆陽光,才不至於一腳徹底跌進冰冷徹骨的冰窖中,徹底失去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