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打死這個沒有良心的畜生!還想逃!”

有一個人開始動手,接著就會有第二個。

人,都是經不起煽動的,更何況是一群心裏本就裝滿了怒火的人呢?

江顧川清晰地感受到一隻又一隻腳掌,無情地踹在他的身上,他躲避不了,隻能用手緊緊護住最重要的腦袋,任憑那些拳腳捶打著他的雙腿、背部、腹部、以及口鼻...

在公司裏熬夜加班的那些員工,都站在走廊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樓下那場暴行。終於,有人哭了出來,大聲喊道:“快去救人啊!去救救江總啊!”

這群員工從公司裏衝了出來,帶著驚人的動靜跑向了家屬群,然而他們的到來更是惹怒了這群滿心冤屈得不到申訴的家屬。

員工跟家屬毆打了起來,現場亂成了一片。

嗚嗚嗚——

嗚嗚嗚——

遠處,警笛聲呼嘯而至。

幾個眨眼間,便有近二十輛閃爍著彩光的警車停在了江東藥業大廈附近。

林景手裏拿著一隻喇叭,邊走近暴亂的人群,邊用肅穆的聲音喊道:“我們是警察,請立刻停止你們的暴行,否則我們將以聚眾鬧事罪名將所有人拘留!”

在林景的震懾下,這群失去了理智的人,逐漸恢複了冷靜。漸漸地大家都停了下來,側頭盯著身後那些警車,跟身板筆挺表情威嚴的警察。

林景身穿著一身黑色製服走來,自有人給他讓道。

林景闊步迅速地走向了鬧事人群的最中間,他盯著奄奄一息的江顧川,見他口鼻都在往外流血,就知道這人傷得極嚴重。

林景在江顧川麵前蹲了下來,他問江顧川:“你怎麼樣?還能聽清我說話嗎?”

江顧川緊緊地抱住腦袋,像是傻了一樣,沒有說話。林景立馬起身喊道:“救護車快過來,這裏有人生命垂危,必須送往醫院!”

江顧川被護送去醫院的路上,那雙手還緊緊護住最脆弱的腦袋。到了醫院,他盯著頭頂那炫目的白燈,這才意識到自己脫險了。

江顧川無力地鬆開雙手,躺在手術床上默默的落淚。他聽到醫生說:“病人雙腿骨折、左邊肋骨斷裂三根,右邊肋骨斷裂兩根,脾髒出現水腫...”

他全身都是傷,每一處傷痕都能要了他的命。

江顧川感受到麻醉藥被注射進了身體,在意識快要消散的瞬間,江顧川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男人冷冽漠涼的聲音:“當火車的輪子輪番從一個少女的身體上碾壓時,就會呈現出這種姿勢。”

蘇潤那丫頭是被火車輪子碾死的,而他今晚,也差點被三百名家屬用腳給踢死。

這是報複。

赤裸裸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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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湛的私人飛機深夜裏抵達望東城機場,他乘坐擺渡車來到地下車庫,一上車,便接到了宋瓷的電話。

此時已是深夜三點半鍾,韓湛見宋瓷挑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心中頓時生出不安來。

別不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

韓湛忙接了電話,問道:“瓷寶,出什麼事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無法掩飾住的緊張。

宋瓷忙說:“我沒事。就是猜到你可能下飛機了,掐著點兒給你打個電話。”

聞言,韓湛狂跳的心這才逐漸平靜下來。

他調整了一個慵懶些的坐姿,這才問道:“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莫非是因為想我想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