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將所有魚殺了,在魚背上切了幾刀,抹了鹽,用一根棉繩吊在魚嘴上,將三十幾斤魚懸掛在晾衣繩子上。

宋瓷盯著那一條條被殺得幹淨漂亮的魚兒,突然說:“韓哥,都說盛極必衰,你上輩子是太平帝,這輩子是望東首富,指不定下輩子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聞言,韓湛回頭,朝她投去一個莫名的眼神,“你想表達什麼?”

宋瓷拖著隆起的大肚子,笑吟吟地立在夕陽下,微風吹拂著她的卷發,吹甜了她的笑容,連她的聲音都染上了夏日水果的清香,她說:“我想說,下輩子,我陪你賣魚殺魚過一輩子,也願意。”

韓湛微怔。

他有一段時間沒聽宋瓷說騷話了,印象中剛認識宋瓷那會兒,她可謂騷話連篇,五句話裏有三句話都在撩他。

聽到久違的情話,韓湛沒忍住抬起手,在宋瓷的發頂上揉了一把。“好,我當魚老板,你當老板娘。”

“嗯。”

晚飯是顏江跟江臻在做。

宋翡與韓旺旺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打遊戲,韓旺旺帶著宋翡排位,但宋翡天生是個遊戲黑,總拖韓旺旺的後腿。韓旺旺好幾次被急得差點蹦髒話,但一抬頭,看到宋翡那冰冷冷的俏臉,頓時又把滿肚子的髒話給憋了回去。

晚上要做酸辣土豆絲,江臻負責備菜,他將土豆剝了皮,按在砧板上,切成了兩毫米厚的片,然後改刀切絲。

江臻的刀工非常漂亮,每一條絲,厚度寬度幾乎都一致,肉眼看不出區別。

顏江瞧見盤子裏那盆微黃的土豆絲,語氣莫名地說道:“這土豆絲竊得不錯,看樣子沒少動刀。”

江臻就品出了‘動刀’二字的深意。

他頗為謙虛地應道:“論動刀,還是師公有經驗,聽說師父的刀法非常漂亮。”

顏江是法醫,經常給人開膛破土,他的刀法的確是漂亮的。

江臻聽到這聲師公,一肚子怨氣頓時沒處撒了。

江臻知道顏江心裏在意什麼,無非就是覺得宋翡對自己太好了,他心裏就吃醋。

江臻告訴顏江:“我小時候被賣到了越國,日子過得很苦,我是把養父給毒死了,才成功帶著妹妹逃回國的。”

聞言,顏江微微一怔,他下意識問道:“毒死?”

“嗯。”

江臻將小瓶蓋料酒倒進肉片中,一邊用手揉搓,一邊說:“頭孢加酒,說走就走,這話不是段子。”

顏江頗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他低下頭去,一邊翻炒鍋中的食物,一邊問江臻:“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江臻又道:“遇見師父的時候,我剛逃回國沒多久,那時候正在打地下黑拳,師父見我可憐,所以就對我心軟了些。”

顏江:“你知道就好。”

江臻將顏江還沒消氣,便又說:“那個時候,師父其實跟我提到過你。”

“哦?”顏江把火關小了些,豎起耳朵,問江臻:“她都跟你聊過我些什麼?”阿翡跟江臻認識的那一年,也14歲了,那時候阿翡是跟江臻如何提起自己的?

顏江心中好奇極了。

江臻說:“那個時候,我問師父,為什麼要認我當徒弟。師父說,我很像她身邊的一個朋友。她說那個朋友沒了爹媽,奶奶也吊死了,一個人孤苦無依還受人欺負,特別可憐,她看到那個朋友就想疼他,所以也想對我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