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離嗯了一聲,拉著蘇蓓蓓的手說:“你坐。”

蘇蓓蓓卻沒坐下。

她雙手放在醫藥箱上,視線視線穿過餐桌,落在黎母臉上。

黎母見蘇蓓蓓突然盯著自己瞧,原本因為黎離傷到了手,心裏還有些愧疚的她,頓時心像隻戰鬥的公雞,猛地抬起頭來,不服輸地瞪著蘇蓓蓓,“你看著我做什麼?”

麵對黎母的咄咄逼人,蘇蓓蓓顯得非常冷靜。她不吵不鬧,開口說話時,語氣也很平和,“媽,你真的認為黎德耀沒罪嗎?”

黎德耀是黎離的父親,這個名字已經成了黎家的禁忌。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別說是黎母,就是黎離都有些恍惚。

黎母嘴唇動了動,眼神心虛地閃了閃,隨後便露出堅定之色,她言辭鑿鑿:“不是他害死你父母的,害死你父母的人是那個姓穆的!”

蘇蓓蓓唇角半勾,笑容嘲弄。“其實你心裏清楚,黎德耀有罪。就算我父母沒有被穆冕下迷藥,被黎德耀那樣狠狠一撞,跌入禦龍淵大河裏,他們仍然會因為打不開車門而溺水身亡。”

“至始至終,黎德耀都有罪,從他撞到我父母車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殺人犯了。”蘇蓓蓓看著黎母越來越蒼白的臉,她更加犀利的道出真相,“你隻是接受不了,你曾經深愛過的丈夫,是個畏罪跳樓的懦夫!”

黎母怒而摔筷,“你閉嘴!”黎母想要站起來,猛地衝了起來,左腿腓骨一陣刺痛,方才想起自己還是個病人。

黎母踉蹌了一下,手扶著桌麵,她雙眼發紅地瞪著蘇蓓蓓,聲嘶力竭地大吼:“我男人有什麼罪!他頂多隻是喝醉了撞了車!是你父母倒黴,被人下了迷藥,被關在車子裏等著被人撞死!我男人隻是運氣不好,他那晚撞的若是兩個神誌清醒的人,又怎麼成為殺人犯!”

“你父母神誌不清,誰撞上去都是死!就是無人撞他們,他們的車子遲早也會失控!”

“說個不好聽的,他們那晚就是該死!”

黎母這番話吼出來,蘇蓓蓓再也壓不下心裏的熊熊怒火,她猛然拿起麵前盛湯的碗朝黎母丟了過去,“你給我閉嘴!”

蘇蓓蓓的突然爆發是誰也沒想到的,就連黎離也沒想到。

黎離怔住,都忘了反應。

那碗湯直接落在黎母的身上,湯水灑了她一身。好在熱湯出鍋已經有十多分鍾了,並不是很燙,倒不會將黎母燙成重傷。

黎母趕緊拉開衣服散熱,一邊散熱一邊對黎離說:“黎離,你女人要殺了我,你看見沒!她這是要燙死我啊!”

黎離回過神來,方才握住蘇蓓蓓的手,搖了搖,“蓓蓓,坐下。”然後,他又告訴黎母:“媽,是你說話太難聽了。”

“我說錯了什麼!”黎母仍不知錯,她說:“本來就是他爹媽倒黴!”

蘇蓓蓓雙眼赤紅地瞪著黎母,滿麵怒容地吼道:“老東西,我看在黎離跟黎傲的麵子上,忍你很久了!你真當我是個小麵團,任由你揉搓捏整?”

“這三年來,你逢人便要侮辱我!我為什麼不跟你計較?不過是看你兒子夾在中間不好過,我舍不得讓他更難過!但你侮辱我也就罷了,你連我父母都辱罵!”

“什麼叫他們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