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褐衣漢子正想找崔煥拚命,可不想一抬眼,見得崔煥正朝他搭箭,箭頭正對著那的腦門,他頓時嚇得一哆嗦,大叫一聲趕緊回轉身要躲,可那箭竟是長了眼睛一樣,直聽一聲悶響,那箭瞬間就射中了他。
“啊!”褐衣漢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周圍潑皮見著馬上崔煥手持弓箭一臉冷峻的模樣,也都被嚇到了,一個個再不敢往外衝,都回轉身看向了中箭的褐衣漢子。
“啊啊啊,這趟買賣血虧了,竟是賠上我的性命了!啊啊啊……爺死得慘啊……”那褐色漢子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那漢子哭得淒慘,可那些潑皮個個臉上未露出絲毫悲痛之色,都怔怔朝那他看著,像是呆了一樣。
“你們這幫子沒良心的,我都要死了,你們都沒個反應嗎?”那漢子見狀又嚎叫了起來。
“大哥,你且死不了的!”有小個子潑皮好心提醒了一聲,一邊說著,還用手指了指那漢子的頭頂。
那漢子聽得這話,下意識地往自己頭頂一摸,這一摸卻是摸到了一隻長長的竿子,正嵌在他的發髻中間,他忙又摸摸,這才意識過來,自己頭頂有一支箭,正嵌在他的發髻之上。
“哈哈,死不了了!”那漢子喜極而泣,正待用力將發上的箭給抽出來。
“不準動!”崔煥衝著那漢子喝了一聲。
那漢子聽得手上一哆嗦,果真垂了雙手不敢再輕舉妄動。
“是誰指使你們來這裏鬧事的?”崔煥朝那漢子又喝問了一聲。
那漢子聽得這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朝手下的那幫潑皮使了個眼色,一副想要帶著人溜之大吉的模樣。
可此時哪裏還走得成?那漢子才出了人群,銀錘就撲了過來,猛一個掃堂腿過去,那漢子一下子摔到地上,緊接著畫戟又衝了過來,一腳踩在了那漢子的胸口讓他起不了身。
“啊……各位爺饒命啊……”那漢子疼得慘叫了起來,一時間威風掃地,全然沒了之前無賴囂張的模樣。
“說,是誰指使你們來喬家鬧事的?”崔煥抬高聲音又問了一遍。
此時,王嘉之與邱彥兩人終於明白過來了,這崔煥根本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為喬家出頭來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可同時又萬分不解了,崔煥與喬博士鬧得那般不快,可如今崔煥為何突然轉了性子,聽得喬家有事竟是第一時間趕來相助?
“不說是吧?不說我就擰下你的腦袋來,給我們家二公子當尿壺使!”那邊的小廝畫戟一改平日裏秀氣安靜的模樣,抬腳在那漢子胸口重重碾壓著,口中還惡狠狠地道。
“啊,我說,我說……好漢腳下留情,腳下留情……”那漢子捱不住疼,趕緊慘叫著鬆了口。
畫戟聞言鬆了腳,一把拎起了那漢子,推搡著他走到了崔煥的跟前,又踢他一腳讓他跪了下來。
“這位公子,我都招了吧,我叫孫緇,常年在城南這一帶混的,昨日天黑的時候,有人找到我,給了我三十兩銀子,叫我帶著一幫兄弟來梧桐巷子的喬家來鬧。那人教我們說,隻要堵在門口,起哄要見什麼眉裏有痣的藏珠美人就行,讓旁人都覺得喬家小姐與我們這些人有糾葛,好壞了這家小姐的名聲,還說隻要一連鬧上三天,那人允諾事後再給我三十兩銀子的。”那漢子一五一十地交待道。
“那人什麼模樣?可知是什麼人?”崔煥又問道。
“我從前從未見過那人,當時天黑,那人捂一件鬥篷,從頭罩到腳,看不清楚臉,中等身材,年紀好似不大,說話口音也是這中都城裏的。”那漢子忙又答道。
眼見著那漢子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再問下去也問不去什麼來,崔煥使了個眼色,畫戟這才鬆開了他。那漢子也不敢起身,隻一個勁的磕頭向崔煥求饒。
“你起來吧。”崔煥緩著聲音道。
那漢子這才抖索著起了身,抬眼看了崔煥一眼,見他犀利著眼神,忙又低了下頭。
崔煥瞥了那漢子一眼,又居高臨下看看那群噤若寒蟬的潑皮,然後伸手指著人群,口中厲著聲音道:“你,還有你們,睜大你們的狗眼,都給我看清楚了!我是安平侯府的崔煥,這喬家的老爺是國子監的博士,是我崔煥的先生,也是我們崔家的表叔。你們日後還想來鬧事,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夠不夠份量!”
那眾潑皮聽得這話,一時間都嚇得魂不附體來。他們哪裏知道,這喬家與安平侯府這有這樣的淵源,更沒想到,這侯府的世子竟是親自給喬家出頭來了。他們這些潑皮無賴,平日裏一慣欺市霸行,橫行鄉裏,可再怎麼肆無忌憚,也聽說過安平侯府,知道那府裏的世子是個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世子,世子饒命啊,都是小人們有眼無珠,冒犯了喬家,冒犯了世子,還請世子大人有大量,饒恕我們這一回,以後必不敢再犯。”那孫緇慌得下跪求饒,眾潑皮也跟著一道跪了。
“求我有什麼用?得看看喬家公子願不願意饒恕你們?”崔煥一邊說著,一邊朝仍站在台階上的喬九思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