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閉著眼，卻不一定是在睡。
秦業雖然合著眼，卻能以神識去清晰感知周遭的一切。與他睜著眼睛所見到的世界除了畫麵模糊一些並無不同。
普通修士不敢貿然探出神識，是怕遇到精通此道的修士借此重傷。一般對神識、元神造成的傷害，都很有可能成為無法治愈的暗疾，會在修為進階時成為莫大的隱患。
秦業從不顧慮這些，當他發現溫玨在仰望星空時，莫名的聯想到了從前看過的傷感文學。
就是45°角望天，能讓眼淚倒流什麼的句子。
顯然溫玨一點也沒發現假裝睡覺的男人在用神識觀察他，這讓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的秦業又好奇了起來。
“這裏的夜空有什麼不同嗎？”秦業出聲的時候，已然悄無聲息的站到了溫玨的身邊。
他這種默不作聲出現在別人旁邊的行為，讓出神的青年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嚇了一跳。
溫玨穩了穩心神，極力忽略剛才呼吸一窒的刺激，有些不自然的道：“不，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沒想過會有在龍青山脈裏欣賞星夜的機會。”
秦業也跟著抬眸望了望夜空，閃爍的星辰不計其數。其實偶爾看一看，也挺不錯。隻是他在魔淵裏看不到這麼多的星辰，多數時候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
“我其實，也隻來過這裏一次。”秦業席地而坐，頭一次聊到了以前的事情。
溫玨的眸光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明亮，問道：“那時候的龍青山脈也有很多妖獸嗎？”
“多。我曾在此遇到過一種異獸，追的我在山脈裏死裏逃生好幾次。”以秦業如今的修為自然是無所顧忌，可那時他還是個修為不高經驗不足的毛頭小子。在龍青山脈一邊迷路一邊逃竄，能活下來也真是不可思議。
“那頭異獸還在禁區內嗎……若是能讓秦業你都稱為死裏逃生，我們要是遇上豈不是會很危險。”溫玨似是有些緊張的說。
秦業挑了挑眉，眼中有幾分戲謔：“想套我話啊，自己猜吧。”
沒想到秦業會這麼說，溫玨收了收虛偽的表情：“隻是好奇，你不生氣吧。”
“你很聰明，我為什麼要生氣。我耐心其實不多，收個笨徒弟回來會先氣死我自己。”
說著，秦業雙手往身後一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他一貫在任何地方都能懶散下來，此時也是。
溫玨卻忍不住問：“可是一般人收弟子，都不會喜歡弟子比當師父的更聰明。”
秦業理所當然的道：“我又不是人族。”甚至於，他都不屬於妖族。
說到弟子，秦業就想起來在皇極的車隊麵前，青年曾很順口的喊過一聲師尊。
秦業對那聲師尊帶來的感受還覺得十分新奇。他琢磨了一下，每次溫玨叫他名字的時候都有些不適應，覺得這也是體諒未來的徒弟。
實際上是自己想聽的秦業：“我從來沒收過徒弟，也不喜尊守人族的規則。你每次叫我名字的時候，看起來都很不舒服。”
溫玨怔了怔，正在想怎麼解釋，就聽秦業接著說：“你叫的如此別扭，就按你們人族的規矩來吧。”
溫玨聽出他的話裏有話，一點不猶豫的就喊了一聲。
“師尊。”
秦業收回手坐正，輕咳了一聲，偏過頭對溫玨道：“雖然你還不是我正式的徒弟，但這三月裏我依舊會把你當真正的徒弟對待。當然，三月的考驗期依舊有效。”
溫玨摸不準秦業究竟對他如何看待，卻能察覺出他對被稱為師尊這件事接受良好。
準確的來說，是太過良好。
“師尊救我於靈鶴派，又親手殺了穿我琵琶骨的於風。溫玨無以為報，這樣的修為能有機會被師尊當做真正的弟子對待已是幸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