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的身體微微一顫，顯然暗蝶的話擊中了她的心房。
工具。
盡管她早就有這個覺悟，但沒人會去想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工具，好歹十幾年以母女相稱，哪怕理智上，王熙鳳知道暗蝶培養她隻是因為她有價值。
可情感上，依舊難以接受。
就算是養條狗，十幾年都會相處出一些感情來，何況是人。
李鋒錯身伸手扣住了王熙鳳的手腕，手指捏在麻筋上，手臂一麻，手中的匕首直接落地。
下一秒。
李鋒將王熙鳳抱在了懷裏。
王熙鳳沒有掙紮，隻是有點悲哀，猜到真相跟聽到真相是兩個概念，這一刻，王熙鳳也沒那麼堅強。
暗蝶冷嗬的看著李鋒抱著王熙鳳的身子，一臉的輕蔑不屑。
“王熙鳳，殺了李鋒，你就可以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李鋒抬眼看向對麵鼓動王熙鳳的暗蝶。
“嗬，你不會真覺得她隻是件工具，沒有半點感情的，還是說，你就那麼自信，她會聽你的命令。”
暗蝶輕蔑一笑。
“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是我培養出來的，我在她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而她就是我的替身，也是我手裏的刀。”
“我的命令，就是她的全部，她不可以違背，也不能違背。”
“王熙鳳，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殺掉李鋒。”
“殺掉他，你依舊是我的女兒，你依舊是十二金釵。”
“別想著這個男人會成為你的依靠，這麼多年你難道還沒有看清楚男人的本性麼，何況，這李鋒可是我們要殺的對象。”
“你以為你跟他睡過，他就會信任你，從此對你沒有防備，嗬，你覺得他會放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枕邊人幹掉。”
“別在天真了。”
“你一日是十二金釵，終生都是，你的命運注定如此。”
“這是你無法改變的。”
聽到暗蝶這一番話，王熙鳳渾身戰栗了一下，李鋒卻雙手緊緊的抱住王熙鳳。
“別聽她的狗屁道理，簡直一竅不通。”
李鋒說罷抬眼看向暗蝶：“我會幫你幹掉她，甚至除掉整個暗蝶殺手集團，讓你再無拘束。”
“你可以去選擇你的人生，而不是被當成殺人的工具。”
暗蝶聽到李鋒的大義淩然，頓時咯咯的笑出聲來，本就婀娜的身姿隨著大笑豐韻搖曳。
“李鋒，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殺我？”
“嗬，你這麼抱著她，不會是打算拿她當成擋箭牌吧。”
“嘖，或許還真是這樣，就是不知道她能為你擋住多少箭。”
暗蝶突的冷屑一哼。
“我的寶貝女兒，你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是你非要違逆我的命令，那我也隻好讓你跟他一塊去死吧。”
“至少，你們兩死在一塊，倒也不用擔心這個男人會負了你，這也算是我這個當母親的，送你的最後的禮物。”
暗蝶冰冷沒有感情的說完，揚起手勾了勾手指。
“再見。”
暗蝶說罷倏然轉身。
而從左右建築裏，弩弓繃簧聲不斷的傳出。
咻咻咻。
一連串的狼牙弩破空而至，幾十米的距離，不過眨眼的瞬間。
王熙鳳直接閉上雙眼。
若這就是她的宿命，那就這麼結束吧。
王熙鳳靠在李鋒的懷裏，沒有反抗也沒有掙紮，等著弩箭透穿背心，至於自己是不是被當成擋箭牌，一切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