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言看著他這副弱不禁風細胳膊細腿的,心誠懇的想,她要是真的是壞人,都不用等到這人落單的時候,恐怕稍一恐嚇就嚇破了膽。
而且看這情形,破破爛爛的縣丞府和一個打掃的男人,她心裏都能猜到個差不多,恐怕剩下人不想幹活,便推給這一個好欺負的,都跑去看熱鬧去了。
溫如言周途勞頓,馬車上顛的她屁股疼,實在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便也沒在和這個膽子差點嚇破的男人再爭辯什麼。
雖然屋子跟快要洗劫一空了一樣,但是床還是能睡的,她讓小可憐給大家分配好休息的地方,便稍微歇息了一會。
她往床上一躺,木床都是像一個腐朽的老樹,飽經摧殘,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
溫如言頓時悚然,生怕自己動作幅度大點,這跟門外小可憐一樣的脆弱的床一下子四分五裂起來。
她實在困得不行,便走到窗邊的軟榻上,臥了一小會。
許是換了環境的緣故,或是睡的不平穩,噩夢一個接著一個接撞而來,大概半個時辰,她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
已經沒了睡意,她踱步到稱作正堂的正堂裏,在那裏遇到了同樣一臉生無可戀的四個人。
五臉相望,頓時心有靈犀的知道發生了什麼。
對於小秦而言,住慣了一般的木板床終於升級成高級的床了,還沒來得及感受,就被一聲“吱呀”的清脆響聲支楞的一動不敢動。
這天色看著已經過了些時日,然而府裏還是空蕩蕩的,溫如言忍不住開口:“要不我們出去走走,了解下情況?”
早些把那些不想幹活,隻想湊熱鬧的鱉孫們抓回來,好好打掃一下縣丞府。
剩下幾個人以她為中心,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幾人說走就走,朝著北區進發,一開始還沒什麼人,逐漸的人越來越多,到後來吵鬧聲如同敲鍾,七嘴八舌的嗓門極大。
隔老遠的溫如言都大概聽懂了發生了什麼。
左邊這家人去年洪災泛濫的時候將自家農田向外出租,租給的正是右邊這家,租期說好了兩年。
照常來說洪水泛濫到餘威,再到徹底從洪災的影響裏走出來,三年都差不多綽綽有餘,她們需要等著退潮,還有處理農田,恢複農田。
然而今年溫如言推廣的種種措施,一下子讓這個本該很長的休整期短了很多年,所以矛盾一下子也隨著出現了。
現在農田恢複了,這左邊這家想要把農田要回去,但是右邊這家又死活不給,說租期還未到,所以兩家就吵起來了。
“那本來就是俺們家的農田,大不了你的租金我給你退回去一些。”
“你能退回來多少?我怎麼知道你們窩藏了沒有?”
“大家都是靠農田養活的,你現在不把農田給我,不就是在逼我一家老小去死嗎?”
溫如言看了看,前排一些圍觀看的最歡騰的人,偶爾裝模作樣的勸解了下,旋即接著看熱鬧不嫌事大。
看了一小會,溫如言大概知道左邊這戶人口姓劉,家中妻女孩兒四五人口,右邊這戶人口姓張,家中妻女孩兒再加上老人七八戶人口,所以才會租田養活自家老少。
湊熱鬧的人到沒有什麼稀奇的,但突然冒出來了五張生麵孔,逐漸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尤其是中間那兩位,男的玉樹臨風,女的麵容姣好,不說自身而在散發的氣質不容忽視,單是這兩人的外貌都是上上乘,跟他們這些風吹日曬的粗糙皮膚不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