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爺張大了嘴,強壓下身體劇烈的痛楚,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呼,“君家越澤……你是君越澤?!不,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在這裏?!”

戰鬥進行的水深火熱,靈羽卻依舊昏迷著,而且神智越來越昏沉迷糊。

她應該感到無比的絕望與痛楚的,應該陷入道無邊無際的噩夢中,可不知道為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突然不再覺得寒冷畏懼,甚至有種渾身被溫暖包圍的感覺。

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身上散發出的寒煞與悲嗆慢慢被安心的依賴所取代。就像是一葉扁舟在大海裏沉沉浮浮飄蕩著,終於找到了能夠依靠的港灣。

隨後,在迷糊中,她聽到了有人說了那個她無比在意和崇拜的名字。

君越澤!

靈羽從沒有和君越澤真正碰過麵,可是卻研究過君越澤流傳在外的陣法,還有他替箐姨改良【幻海熙宇】時留下的寥寥數張紙的筆記。

君越澤留在外麵的東西真的很少,可不知為何,靈羽隻看著這些東西,卻能在腦海中勾勒出那樣一個君子如玉的男子。

他不良於行,坐於紫竹林間,素手執棋,眉目舒朗,仿佛與生俱來的從容與溫雅,讓他哪怕經曆再多的痛苦與不公,也從不曾怨懟絕望。

一直到與奚玥見麵,她才從奚玥手中的喚影石裏看到了君越澤真正的模樣。靈羽絲毫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和自己心目中的君先生無比溫和。

光風霽月、溫潤端方,如世間最晶瑩卻斂盡芳華的美玉。

靈羽崇拜這樣的君先生,將他當做偶像,也希望自己能成為像他那樣寵辱不驚、高山仰止的人。

可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樣的時刻幻聽到君越澤的名字。

難道真的是太過思念,太過崇拜,以至於在臨死前都產生了錯覺嗎?

“誒,少爺,這位是神月宮的靈羽姑娘!鄭箐鄭大師的師侄,也是神月宮的少宮主!”

“少爺,她昏迷不醒是中毒了嗎?還是受了重傷?”

溫和的男聲緩緩道:“小婉,你給她喂一顆奚玥留下來的清毒丹,再去船艙中為她換上衣衫。”

“是,少爺。”

靈羽的口中被塞入一顆丹藥,清冽的藥香在唇齒間化開,慢慢流淌入全身經脈和丹田。

那種壓抑著她的力量被慢慢驅散,原本空蕩蕩的丹田也開始回複靈力。

一雙手按在她的肩膀和腰部,想要將她抱起來。

靈羽卻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起身,手中閃著寒光的匕首抵在那人脖子上。

被她抵住脖子的是一個冷豔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年紀,這樣被人襲擊,她的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微微挑眉道:“奚玥小姐的藥果然有奇效,少爺,我還沒把人送進去,她就醒了。”

靈羽晃了晃腦袋,有些弄不清楚如今的情況,視線慢慢移動,落在周圍,隨後慢慢看清了青衣少年、中年男子,還有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溫和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