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黑碳眉頭皺了皺,臉上的表情很是猶豫。在吳天賜到達之前,關於明天早上如何攻山,他已經跟紅胡子達成了初步共識。如今被後來者橫插一杠子,無論是出於一番好心,還是虛情假意,都有些讓人心裏頭不舒服。
倒是紅胡子,對外邊任何變化都能做到波瀾不驚。慢慢地抬了下眼皮,用昏黃的目光掃了吳天賜一眼,點點頭,笑著說道:“怎麼,吳參謀怎麼又想兩家聯手了。我記得前天晚上,你不是還希望我們遊擊隊證明自己的實力麼?”
“醉話,都是醉話。我這人酒量淺,不喝正好,一喝就高。您老如果不信,盡管問問周營長,問問其他弟兄!他們都知道,我吳某人酒後的話不能算數,所以從來不跟我較真兒!”吳天賜連連擺手,一邊低聲替自己前倨後恭的行為辯解,一邊用眼神向周黑碳求援。
對周黑碳而言,留著這麼一個活寶參謀長向上頭替獨立營爭取糧餉補給,遠比拋棄他再換另外一個人來有利。當然,前提是此人不能老想著跟自己爭權,不再公開跟自己唱反調。因此,念在吳天賜今晚的特殊表現上,輕輕皺了皺眉頭,笑著附和道:“是啊,紅爺,他就是這麼一個妄人,您老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說實話,上頭派他到我們獨立營來,也隻是為了方便聯絡,並沒要求他過多參與營內的各項決策!”
“是啊,是啊!我初來乍到,對情況了解得少,原本就不該多嘴多。前天是真的喝高了,就瞎嚷嚷了幾句。酒醒後一直非常後悔,所以才讓馬車一路不停地追了上來,就是為了彌補一下酒後所犯的過失!”明知道周黑碳在借機收自己的權,吳天賜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頭吞。對此刻的他來說,有明著服軟的機會,總比稀裏糊塗死於非命的好。要不然哪天挨了槍籽兒,是戰鬥中以身殉國,還是被土匪餘孽冷槍所殺,還不由周黑碳隨便向上頭報?!
“我本來也沒打算當真啊!”紅胡子輕輕眨了眨眼睛,雙目中露出幾分頑皮。“當真的話,我早就跟黑子你翻臉了,又何必跟著你一起過來給弟兄們觀敵掠陣?!不過.....”
將聲音慢慢拉長,他笑嗬嗬地繼續說道:“你們也仔細看看麒麟嶺的地形,就這麼一條上山的道路,即便咱們兩家同時全軍壓上,最後能排開幾個人啊?結果還不是一樣的麼?!”
“這個.....”周黑炭搔搔頭皮,尷尬地苦笑。剛才光顧著替吳天賜擦屁股,卻忘了遊擊隊老營周圍地形非常特殊這個茬。喇嘛溝從整體上而言,是個巨大的天然塌陷。但深坑內部,卻又別有一番風景。其中以麒麟嶺的地形最為怪異,遠看平淡無奇,走到近處,才能發現這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從狹窄的山道向上仰攻,無論投入多少人,都得排著隊慢慢來。而防守一方隻要在關鍵處架上兩挺機槍,就足以將上山的道路封得滴水不漏。
“咱們可以從獨立營抽調精銳,跟遊擊隊的精銳合編成一個小分隊,頭前替大夥開路!”好歹也是個過幾天軍校的人,吳天賜沒有並紅胡子提出的問題難住,很快,就想到了個合適的解決辦法。
“對啊,不能光讓遊擊隊自己拚命,咱們一起上,損失兩家一塊扛!”老十,老十一等原本黑狼幫的頭目,也紛紛擼胳膊挽袖子,誓言要跟遊擊隊有難同當。
一片熱情的請求聲中,紅胡子卻繼續笑著搖頭。“不用,牛刀殺雞。實在浪費材料。對付區區黃胡子,有趙天龍一個中隊足夠。我派出兩個中隊已經是過分抬舉他。如果再把獨立營的好手也抽出來,這仗啊,贏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了!!諸位明天早晨隻管給遊擊隊掠陣便是!兩個小時之內,我紅胡子定會在山頂上擺酒重新為大夥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