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在前麵用木頭打了臨時瞭望台,大夥上去看!”紅胡子非常貼心揮了下胳膊,大聲提議。
“呼啦啦!”站在指揮部門口的軍官們轟然而散,跟在老人的身後,快步朝營地門口處兩個連夜支起木頭台子前,輪流交換著,用兩架蘇聯人支援的望遠鏡捕捉趙天龍等人的身影。
比起這個時代的中國和日本,蘇聯的製造業無疑是非常強悍的。兩架足足有三斤沉的軍用望遠鏡折轉光線,很快,就將張鬆齡和趙天龍等人的身影,重新送到了觀戰者們的眼睛裏。
前後不過兩三分鍾的功夫,遊擊隊員們已經變換成了另外一種隊形。彼此之間距離拉得很開,但是每相鄰的三到五個人,卻又默契的組合在一起,成為一個相互照應的戰鬥小組。每兩到三個戰鬥小組,則盡量保持同樣的步調,在一名遊擊小隊長指揮下,繼續向山頭登攀。
張鬆齡那又高又胖的身影,走在了整個隊伍的最前方。左側是一名身材同樣高大輕機槍手,肩膀上扛著壓滿了子彈的歪把子機槍。右側稍微拖後一點兒位置,則是一名擲彈兵,將短短的擲彈筒夾在腋窩下,以防它的入口處灌進風雪,影響武器性能。
緊跟在這個尖兵戰鬥小組之後,則是一個火力支援小組。共五個人,卻帶著一挺重機槍和一挺輕機槍,以及相應的彈藥補給。再往後,則依次是趙天龍、老鄭、小列昂和小鄒,也各自帶領一個戰鬥小組,在山路兩側緩緩展開,隨時準備給前麵的人提供必要的支援。
雪地很滑,即便鞋子上綁了樹皮,依舊不斷有人跌倒,順著山坡滾成一個大雪球。但是每當前麵空出來一個位子,就會迅速被跟在後邊的其他小組成員補上。而摔倒者重新恢複平衡之後,則自動補進最後一個戰鬥小組,成為整個隊伍的末尾。如此循環往複,雖然看上去有些令人眼花繚亂,但整個隊伍的推進速度,卻很受到摔倒者的影響。
推進,推進,他們踩著厚厚的積雪,繼續向前推進。仿佛是在屋子裏住得悶了隨便出來欣賞雪景一般,不疾不徐,不慌不忙。走著,走著,前方的山勢突然轉陡,腳下的道路也迅速回收,兩側都出現了深穀,前方二百多米遠的位置,卻出現了數塊突兀的石塊。仿佛大門般,將遊擊隊員們的去路,擋了個結結實實。
“小許,開道!”張鬆齡猛然停住腳步,半蹲下去,用手指著距離自己足足有二百米遠,看上去空無一人的石塊,大聲命令。
“哎!”走在他身側的機槍手小許答應一聲,雙手抱著歪把子,朝岩石頂部打出了幾個點射。“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子彈掀開岩石表麵的積雪,濺起一團團粉紅色的迷霧。
迷霧後,立刻響起了淩亂的槍聲,歪把子,三八大蓋兒,盒子炮,還有老掉牙的漢陽造,過年般放得好生一個熱鬧。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緊跟在尖兵小組後的火力支援小組迅速展開,朝著土匪們藏身的位置射出幾道火蛇。大部分子彈都被石頭擋住了,除了濺起了大團大團的雪霧之外,沒收到任何實際效果。從下向上仰攻,地形對遊擊隊非常不利。
然而土匪們的訓練程度實在太差了些,之前又在石塊後挨足了凍,根本沒時間活動身體。雖然占據了地利之便,倉促射出來的子彈卻根本沒有什麼準頭,大部分都打到張鬆齡等人前方的空地上,隻有少數幾顆與他們擦肩而過,於身側和身後濺起一團團雪花。
張鬆齡卻不想再給土匪們調整適應的機會,一個原地側滾,來到緊跟在自己右側的擲彈兵身旁。從後者手裏接過擲彈筒,豎起大拇指瞄了瞄,迅速調整射角,將一枚四十八瓣射了出去。
“嗖!”日製手**拖著尖嘯落在岩石後,轟然炸開,將數根殘破的肢體送上了天空。
天空中,朝陽愈發明亮,將雪後的世界,照得紅裝素裹,無比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