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樸師傅的生活軌跡差不多,許巍也是出自高知家庭,也同樣患過抑鬱症。
除了鄭鈞,西安三傑中的許巍和張楚都患過抑鬱症,這在搖滾圈裏是屢見不鮮的事。
或者說,活躍於世紀之交的那批人音樂人的生活狀態,都不是很好。
樸師傅是讀了兩年大學之後才從首師的英語係退學的,許巍就更絕了,他甚至連高考都沒參加就背著吉他去混樂隊了。
而在當兵期間,他又再次放棄了,保送到第四軍醫大的機會。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音樂中,將西安搖滾玩得最好的那幫人,組織了起來並擔任了主唱,這個樂隊也就是飛樂隊。
飛樂隊在當時還是有些影響力的,可惜,並不能改善他們的生存環境。
於是,許巍構築的“想要做崔健那樣有影響力的音樂”的夢想也就崩塌了,人也就此抑鬱了起來。
之後,他就輾轉來到了京城,依舊是有一頓沒一頓地混著日子,生活上,也依舊無法做到自給自足。
幾經波折,他才簽了紅星生產社。
在圈內,紅星的名氣還是挺大的,不但捧紅過鄭鈞,還將王菲帶入了香江樂壇,並且幫黑豹製作過《無地自容》,同時也是Beyond的經濟公司。
許巍麵試時唱了《兩天》和《青鳥》,這兩首歌之後就成了無數地下搖滾樂隊都會翻唱的曲目,其中的《兩天》,還與崔健的《一無所有》,被同時選入了《中國當代詩歌文選》。
從這個角度看,許巍的影響力已經可以比肩崔健了。
這兩首歌後來就收入了他的第一張專輯《在別處》中,之後,他又出了第二張專輯《那一年》。
在這兩張專輯裏,幾乎每一首歌都在寫他對生活的失望、失落、失意,他幻想自己是時而逡巡於理想、又對現實束手無策的樹,“身上結滿了果實,可裏麵長的全是欲望”,時而是翅膀破碎、墜入迷途的青鳥,“總在每一天,麵臨崩潰的邊緣”。
作品往往是創作者的內心真實的寫照,寫下這些痛苦迷惘的許巍,那時也正過著痛苦迷惘的生活。
在錄製《那一年》時,許巍就深深地陷入了抑鬱症的沼澤,用他的話說就是,“每天要和一萬個要自殺的念頭去鬥爭,再用一萬零一個念頭去戰勝它。”
除了服用抗抑鬱症藥,早晚聽約翰列儂的音樂,也是他的救贖方式之一。
後來,他就退出了紅星再次回到了西安。
在這段時間裏,沉浸在抑鬱中的許巍似乎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感召,徒步去了佛腳名山——峨眉。
他頂著鵝毛大雪,努力地向上走,路人則紛紛對他報以溫暖的微笑。
那一瞬間,一股奇妙的感動突然湧上心頭,長期沉浸在痛苦中的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登上峨眉山金頂之後,許巍的靈感突然降臨,就此寫下了《藍蓮花》。
就此,他找回了自我,從此涅槃重生了。
重新出山並加入百代之後,許巍出了第三張專輯《時光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