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盞茶時分,講台附近已經聚集了近兩千人。終於驚動了皇城中嬉戲玩鬧的皇帝。
“什麼?皇帝聽說法門刑主又在執行法令,還將唐向殺了,他驚得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再聽完侍衛彙報,他驚怒交加:”這個唐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殺害昭熙公主!還敢殺朕的命官!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裏!”
人都被他殺了,那朕殺什麼?這些人的生死權力,隻能在朕的手裏!法門雖然也時常幹涉天耀的事
皇帝大動肝火,皇貴妃在一旁勸他先冷靜一下,他絲毫不聽,當下下令要將唐向滿門抄斬。
侍衛愣了一下,剛要領命而去,又被皇帝叫住了:“且慢。你先去問問法門刑主的意見。要問真的那個刑主,別搞錯了!”侍衛點頭稱是,匆匆離開了。
當天傍晚時分,皇榜張貼出新告示:近衛軍統領唐向罪行累累,天人共怒,革去大統領一職,論罪當處死,其血親及後人不得入仕為官。
這無異於是承認了法門的處理方式。這也昭示著,法門重新回到淩駕於皇權至上的地位。雖然沒人知道這個地位是否如以往那樣穩固,但是風去哀堅定、快準狠的手法,讓不少觀望中的正人君子心中多了一些鼓勵。
民間無不拍手稱快。那些附和唐向,狼狽為奸的官吏和貴族,心有戚戚,都擔心風向變化,頂上烏紗或項上人頭不保。
就像是激流撞上了堅定不移的磐石,激起四射的水花。天耀和法門這一次過招,引發變化的洶湧澎湃,連武林都在議論紛紛。這次變故,終於蔓延到大漠的另一邊,千機門。
“什麼?!”唐顧北聽說唐向死了,整個人就像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來,心都掉進了寒冬的冰窟之中。
來報信的人臉色也很差,一語不發。他是唐向的心腹,幫著唐向和唐顧北幹了不少壞事,很擔心被風去哀查到頭上。
“他有沒有什麼話交代?”唐顧北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來人搖搖頭:“大統領死得很突然,被法門的執法者暗算的。一個字都沒留下。
”欺人太甚!”唐顧北抓起茶桌上的杯子摔到門上。“風家父女都不是好人!奸險狡詐!唐向也是沒用的,風間痕死了,還給他女兒留下可怕的暗軍,他死了,怎麼什麼都沒給我留!”
來人心中說道,好大的口氣。論唐向的女兒,你唐顧北能排第幾?不過他不想惹怒這些心智無常的人,便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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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唐顧北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身份。唐向的女兒身份,連唐向都不願意對外承認。她處心積慮要當風間痕的續弦,可惜風間痕從未將她放在眼中。唐向死了,她唯一的身份就是風去哀的假冒者。
“不,我是千機門的少主夫人。”唐顧北瘋狂地笑起來。當初不顧一切,犧牲了自己,忍下了所有委屈,用風去哀的臉爬上舟渡野的床,想不到還有如此妙用。
“如果舟少主知道了你這張臉是人皮麵具,他會作何感想?還會願意跟我們一起與法門作對嗎?”
“哼,男人,真的看臉嗎?風去哀如果真能抓住男人的心,哪裏還有我的機會?舟渡野和風去哀根本不是一路人,即便在一起,也不過是怨侶,早晚要反目成仇。”唐顧北胸有成竹地說。
“那我們該如何做?”來人問。如果這個女子能有些計謀,陪她博一場也可以。否則,法門如果清算罪行,自己恐怕也逃不掉。
“先想個法子,讓舟渡野和千機門徹底與法門翻臉。舟渡野並不知道那個浪蹄子是法門的刑主。隻要他倆之間互相翻臉,到時候木已成舟,舟渡野想與法門相安無事,都難了。他隻能跟我在一起。”唐顧北說。
“法門和千機門一向不相來往,要怎麼讓他們翻臉呢?”來人問。
“幸好我有舟上尊這張王牌在手上。否則,唐向死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你過來,去天耀散布消息,就說風去哀是假的,其實是殘獄的孽種。她想害死真正的風家後人,也就是我,掌握法門和天耀,帶天耀的人去殘獄裏當奴隸。至於千機門,需要人血做肥料養育白霜月,我會提醒舟渡野去天耀抓人當花肥。你隻需要配合,就暗示天耀的人,說失蹤的人口都是那個殘獄孽種抓走的。到時候風去哀知道人都是舟渡野抓的,還栽贓給法門,肯定要翻臉。”
來人疑惑地問:“白霜月真的在千機門?這事與舟上尊有什麼關係?”
唐顧北笑而不語地瞟了來人一眼。
舟上尊的傷,隻有她和神龍山莊知道真相。他們聯手給舟上尊下毒,一來可以除掉舟上尊,二來讓千山老人巫雲來進千機門,配合唐顧北和神龍山莊,掌控千機門。三來,借著舟上尊的傷,誘舟渡野去尋找療傷奇花白霜月。
若非為了舟上尊,舟渡野怎肯乖乖地抓人做花肥。
神龍山莊暗中進行了十幾年之久的醃臢事,將在舟渡野的參與下變得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