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野冷冷地說:“原來是你們神龍山莊幹的。”
這句話戳中南宮雨隱藏的心事,他心頭一跳,眼中難以抑製地生出怨恨。但很快,他就恢複了常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千機門的事,當然包在神龍山莊身上。”
舟渡野帶二人離開了房門前,走到院子中說話,以免驚醒舟上尊。
唐顧北不情不願地跟著,舟渡野也懶得問她心事。南宮雨夾在二人中間,渾身不自在。
他隻好沒話找話問:“舟掌門傷勢如何?怎麼拖這麼久?”
舟渡野反問:“你們找來的人,傷了她,怎地你們不知道如何解救?”
南宮雨作出一副叫苦的模樣:“巫雲來脾氣古怪得很,我父親給他送了十個姑娘和半個身家,他才肯說用白霜月能治他留下的傷痕。我們神龍山莊又是找人,又是貼錢的,還不是為了你和舟掌門的一句話?你們說要找裁定者,我們才惹上巫雲來的。”
舟渡野聽到此處,臉上的冰冷之色稍緩:“謝謝你們。不過,她的傷勢很嚴重,再找不到白霜月,恐怕……熬不過這七天了。”
南宮雨故作驚訝:“怎麼會……想不到巫雲來還真的不是嚇唬我們啊……”
唐顧北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此時唐顧北是南宮雨的盟友,他還要靠她再多說幾句,徹底蒙蔽舟渡野。於是他問:“少主夫人難道不信巫雲來的本事?”
舟渡野從始至終不看唐顧北,隻覺得“少主夫人”一名聽著非常刺耳。兩人尚未行大婚之禮,全門上下已經視她為女主人。雖然,她確實要成為他的妻子,但這樣草率和當仁不讓的態度,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想起那個拘謹和迂腐的小傻瓜,隨即又將她壓入內心深處。
即便他不願意麵對,他也知道真相。真相就是那個小傻瓜從未真正愛過他。她心裏,根本沒有他。當時的甜蜜,隻不過是她涉世之前對愛情的誤解。
但他不一樣,他早已涉世。所以他知道,他對她,是愛,是占有,是克製,是尊重。
她會不會已經在世上的其他角落裏,長大了?舟渡野心中揪緊了似地痛起來。小傻瓜帶來的痛,像是滲入骨髓。而唐顧北帶來的,是肉中刺一般的反感。
唐顧北不知舟渡野的心情,她翻了個白眼,神情氣質和她臉上紋絲不動的五官格格不入,煞是嚇人。她說:“我一直都說巫老先生有能耐,我們應該一諾千金,把裁定令給他。你們偏要聽那見鬼的飄萍胡說八道,還針對我!現在,惹怒了巫雲來,他到底願不願意告訴我們真話,我們都沒把握!”
舟渡野歎了一口氣,唐顧北所言也不無道理。現在,舟上尊的傷勢,全憑巫雲來一句真心話。他從懷中掏出裁定者令,遞給唐顧北:“拿去吧。你再問問他,是不是隻有白霜月能治舟上尊的傷。”
南宮雨和唐顧北見到裁定者令,內心的喜悅幾乎要溢於臉上。這不僅意味著巫雲來可以操縱五日之後的千機大試,將千機門中不聽話的人、武林中不聽話的人,一一逐出千機門的核心位置,更意味著舟渡野已經徹底依賴她們和千機門。
飄萍之流,隻能靠邊站。
裁定者令發出去之後,不到半天,唐顧北便傳回了話:“隻有白霜月能治。而且白霜月性甚好血,如果有足夠多的血肉之軀吸引,則有希望盡快將它引出來,催它快速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