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一曲梅花葬火海(1 / 2)

眼下天耀邊關又吃緊,但是皇帝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從沒有動過腦子,思考如何作戰。對於他而言,兵不夠,就去民間強征;糧草不夠,就去民間強征。

“朕打仗還不是為了他們?他們不出人出錢,朕拿什麼跟人家幹仗?”此前宰相勸皇帝不可借著戰爭之名橫征暴斂,皇帝大怒,如此回應。

之後,便換了一個宰相。

今日,許多武將都回到京城上朝。他們倒不是要啟奏戰事,而是在邊關吃了敗仗,丟了城池,又不思反擊,就找了借口龜縮回京城。

皇帝雖然敢把宰相擼了,但是不敢得罪法門。聽風去哀批評他,他也不惱,隻是說:“風刑主言重了。哪有一勞永逸的事,國與國之間,打打仗,很正常。”

風去哀一雙鳳眼平壓,威儀卻不收斂,淡淡地說:“戰事不涉法令法條,法門不幹涉。還望各位將軍好自為之,不得屠殺已降城池中的天耀子民。否則,法門絕不袖手旁觀。”既然舉城投降,便是天耀子民,不可殺害。

與這幫人說什麼治民之道,談什麼良心和報應,都太遙遠。直接使用法門的威迫,更有效地遏製他們的濫殺之心。

風去哀話音落,一陣肅殺之氣掃過廟堂。皇帝偷眼看了一下文武百官,撞上風去哀的眼神,又趕緊看向金鑾殿的大理石地麵。“風刑主說的有道理。天耀和法門休戚與共,自然事事該與法門商量,聽法門的意見。既然大地動是白霜月帶來的,那麼,就和風刑主無關。日後諸位莫再被奸人挑撥離間,中傷天耀的刑主。”

聶歡聽了,幾乎作嘔。法門佇立七百年,天耀不過兩百多年,法門何來與天耀休戚與共?不過,風去哀用眼神示意他無需反駁。

退朝之後,三人騎馬回法門。聶歡三番五次望著刑主,欲言又止。

簫沐青看在眼裏:“聶刑執,你想吐嗎?”

聶歡無奈地說:“不是……”

風去哀笑了,說:“聶刑執,有話不妨直說。”

聶歡這才說:“刑主,近來天耀邊關戰事咬得很緊。據一些在邊關查案的密驛說,天耀大勢不妙。”

“何以見得?”風去哀勒住馬,三人在竹林之中停下來。聶歡接著說:“密驛回報,這一次對戰的戎趙國,來勢洶洶且後勁十足,無論是短兵相接還是持久耗損戰,天耀都慘敗。好在戎趙國目前還是個小國,天耀家底豐厚,所以至今未打到京師。但邊關已經倒下一大片。”

“誰在守邊?是天耀最好的將領嗎?”風去哀平靜地問。

聶歡搖搖頭,說:“天耀打仗最厲害的上柱國將軍,因為打仗時沒聽皇帝的帝令指揮,私自行動。雖然打了大勝仗,但還是被皇帝以叛變為名除掉了。上柱國將軍全家抄斬,五十多口人連一條頭發都沒留下。”

“整個天耀,就靠這一個上柱國將軍麼?”風去哀皺著眉問。

聶歡麵色有些尷尬:“鎮遠侯也是常勝將軍。不過……”

風去哀察覺到聶歡神色不對,問:“不過什麼?”

“他脾氣暴虐,數次在天耀傷及平民,又犯下屠降大罪,被先刑主下令斬殺了。”聶歡瞧了風去哀一眼,緩緩地說。

“該殺便殺,功過不能相抵。天耀的水土和父母養育了他,朝廷給他封官加爵,富貴榮華,子民給他無上的尊敬和特權,已經是獎賞了他的。屠降之罪,不能因功相抵。”風去哀冷冷地丟下一句。

聶歡點點頭:“當時先刑主也是如此論斷。所以無間獄裏還有一位大將軍。他也是淩暴軍中,坑殺了許多新征之兵,被法門押入無間獄。前一段時間,唐顧北作亂,皇帝趁機把無間獄裏許多人放了出去。但是沒有放他,估計早把他忘了。皇帝隻放那些給他搜刮民脂民膏,陪他肆無忌憚尋歡作樂的人。”

風去哀瞳孔收縮,口中平靜地說:“都該死。”

簫沐青臉色一沉:“妹妹,殺戮心不能那麼重。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風去哀轉過頭去問簫沐青:“這些話你是從哪裏學的?”

“剛剛朝上那些官員說的。他們在你背後偷偷說,被我聽到了。他們還說,法門父女把踩別人當練武功一樣修煉。”簫沐青耿直地說。

聶歡和風去哀沒好氣地說:“下次沒必要聽得這麼清楚。”

簫沐青翻了個白眼,腳下用力,掉轉馬頭向法門奔去。風去哀和聶歡也追上去。誰知道,簫沐青一口氣回到法門才停下來。剛到法門,他就下馬,捧著白霜月大搖大擺地回房去,剩下半天都悶在房中,不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