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車站,就看見一輛擦得鋥亮的白色寶馬緩緩向我們駛來,在林國文的身旁恭順的停下。一個點頭哈腰的小白領鑽出駕駛室,急急忙忙地替林國文打開車門。
林國文熱情地把我拉進車廂,說要請我吃飯桑拿在找家好酒店好好睡一覺,不過又為難地說“陳大師”吩咐說來了之後直接去見他,我隻好跟他去見我師兄。
英雄小區,就是我師兄現在住的地方,我很奇怪一個居民區怎麼會取這麼霸氣地名字,湊近了一看才明白,原來是英雄山小區,那個“山”字掉了。
我跟著林國文走進一棟單元樓,敲響一間房門。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打開房門,看見我們之後,先衝我們禮貌且靦腆地笑了笑,才側身將我們請進屋,一看就知道這是一老實孩子。我就奇怪了,難道那老騙子收了這麼老實一徒弟?這不是他啊!
老騙子就坐在客廳沙發上,茶幾上擺一副圍棋,老東西一手拿棋譜,一手撚黑子,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問題,明明看見我們來了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林國文也知情識趣地站在一旁等著,在外人麵前我也不好拆自家師兄的台,隻好憋著笑站在一旁。
說實話,老家夥的賣相是不錯的:花白的胡子打理的整整齊齊,臉上的皺紋深邃卻不突兀,明顯經過很好的保養;頭發很長,隨意的攏在腦後,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略顯消瘦的身材配一件半舊的深色唐裝,顯得老家夥有幾分氣質涵養;再加上丫還算端正的五官,看上去就算不是個退休老幹部也是個畫國畫的,比我那一臉猥瑣相的師父順眼多了。
老頭落下一子,抬起頭,笑眯眯地跟我說話,好像根本沒看到林國文:“小凱來啦,你師父身體挺好的吧!”
看來老家夥沒有向林國文透露我是他師弟的事,也對,一個算命的拜個和尚當師父,智商45以上的都會懷疑丫的技術水平。
我配合演戲:“挺好的,師父也常念叨您呢。”
老家夥滿意地點點頭,轉向林國文:“林總,一路還順利吧?”
“順利順利,元正大師(我師父開的小號)的教誨讓我受益匪淺啊!”林國文大點其頭,“那陳大師,我家的事……”
老頭擺擺手,“我們準備準備,明天晚上起壇。”
聽到這話,林國文的臉明顯抽搐了一下,一副便秘三天猛地一泄千裏的舒暢表情,拉著我師兄的手就是一通阿諛之辭,我在旁邊聽得都不好意思了,真難為我師兄那張老臉能繃得住。
送走千恩萬謝的林國文,老家夥的臉瞬間就垮下來了,急赤白咧的衝我嚷嚷:“老不死的呢?丫沒跟你一起來?”
我一屁股坐沙發上,悠閑的翹起二郎腿:“師兄不是我說你,對咱師父你缺乏起碼的尊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還有你咋成陳大師了?你也搞攝影藝術了?”
老家夥急得直跳腳:“那老王八不來,難道咱哥倆打妖怪去?!”
靠,難道真遇到妖怪了,不會這麼寸吧?
師兄三兩句話就說清了實情的原委,半個月前,林國文請師兄去他家祖宅“捉妖”,師兄去了之後發現還真有妖怪,就打退堂鼓了。結果林國文開出了30萬的勞務費,老財迷又動心了。為了保證馬到功成,老家夥狠狠心把林國文的十萬定金給了師父,請丫出山,結果老家夥卷錢跑路,讓我這小徒弟頂缸。
“個老王八!”我和師兄同時怒罵。
“那我們怎麼辦?”我問,“要不,我們把這單生意推了?”
老家夥冷笑,“哪有這麼容易,那十萬定金被老東西卷跑了,咱還不了人家錢,又不幹活,你當姓林的好欺負?到時候咱哥倆一塊蹲班房去!”
“靠,你坑蒙拐騙這麼多年連十萬都沒有,太失敗了吧?”
“就是有錢我也不賠,前前後後虧了四十萬,憑什麼?!”
視財如命的老家夥在客廳裏踱步,“其實,咱們豁出去未必賺不了這錢……”
我急忙打住“別算我,我就一打醬油的。還是師兄你自己豁出去吧,你不劍仙嗎?”
老頭一臉窘相,“我劍氣能放不能收,一出手肯定把房子拆了,到時候麻煩更大,還是要靠師弟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