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拆遷的事搞黃之後,林國文對陳四海也不像以前那麼尊敬了,在他看來一個虛無縹緲的“邪祟”顯然沒有實打實的宅基地重要,陳四海既然不能幫他搞到地皮自然不用把他當爺爺供著,有這時間還不如在自己老爹身上下點功夫。
林國文雖然不再待見我們,但林老爺子卻來了興致,表示願意按照合同付錢,讓我們去林家祖宅收賬。
林家祖宅經曆風波之後,原本幹淨整潔的農家小院已經亂得沒法住人,不過林老爺子在乎的隻是那棵老槐樹,叫人隨便收拾了一下就住了回去。
我們去的時候林老爺子正坐在樹下剛立起來的石桌旁曬太陽,老頭腰杆挺的筆直,一點都看不出大病初愈的樣子,跟前幾天的老土匪判若兩人——現在看起來像個老軍閥。一隻黑色皮箱平放在石桌上,看得我和陳四海兩眼直冒金光——那裏麵肯定是錢啊!
老爺子示意我們坐下,淡淡的說道:“老頭子我看得出來,幾位都不是一般人,我這條命是你們救的吧?”
陳四海微微一笑:“應該的。”
老頭回頭看了看樹:“我這老夥計的命也是你們救的吧?那我多給你們幾萬也應該……”
“老哥說的哪裏話,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哈哈哈哈……”陳四海那高深莫測的笑容頓時變成一臉諂笑。
老頭突然眼一瞪,“那我樹上的葉子都哪去了?嗯?”
陳四海訕笑著不說話了。
“老弟啊,”林老爺子的臉瞬間多雲轉晴,“剛才隻是開個玩笑,你們救了我們兩條老命,這三十萬是你們應得的。”
老頭繼續抬頭看樹,“你們說,這世上真的有妖怪嗎?”
“這個嘛~,信則有不信則無。”我趕緊幫著打哈哈。
“我覺得有,”老頭說道,“我從小就覺得這棵樹有靈性,是活的,它就跟我的老夥計一樣,我昏迷的時候感覺有人往我嘴裏塞了什麼東西,然後我就醒了,那東西的味道和我小時候從樹上摘下來吃的槐花味道一樣。我記得很清楚。”
“那是您老的錯覺。”
老頭瞥我一眼,“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小時候特別會爬樹,跟個猴子似的,唯獨這棵樹我是爬一次摔下來一次,但從來沒摔傷過……”
我忍不住打斷道:“那個,老爺子!您這個故事我聽過另一個版本,我就一個問題,您老小時候真會爬樹?”
老頭臉一紅,轉移了話題。
終於到了發錢的時候了!雖然有十萬被我師父那老不死的騙走了,但二十萬也不是小數目啊,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二十萬碼在一塊是什麼樣子呢,今天總算見著了!
我激動的手都哆嗦了,眼看著老爺子打開皮箱,從裏麵拿出一台筆記本,“把你銀行卡號給我,給你打錢。”
“啊?不給現金啊?”
老頭一臉鄙夷:“我從銀行取二十萬你再存回去?這不有病嗎!”
不得不說懷裏抱著二十萬和手裏攥張銀行卡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前者感覺像個富翁,後者像個跑腿的會計。
老爺子轉完帳,揮手讓我們快滾,不過隨時歡迎陳四海和葫蘆娃來他這兒玩,但我這個拆他台的攪屎棍除外……我們跟老爺子告別,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這矗立在夕陽下的一人一樹,忍不住問葫蘆娃:“哎你說,老爺子到底知不知道槐樹精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