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秋婉清毫不留情的拒絕言語,原本還一副風度翩翩彬彬有禮樣子的施家大公子施展終於是臉色發青的收起了剛剛刻意裝出的笑。不死心的暗自咬了咬牙,刷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又道:“在下不過是想領教一下風華門大師姐的絕妙劍法而已,婉清師姐又何必將話說的那麼絕呢。不想賜教也便罷了,在下這就告辭,但願在下沒有敗了婉清師姐遊城的雅興。”說罷就轉身對著身邊的兩名黑衣隨從道:“我們走!”
人群裏的管如泉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嘴角牽起一絲冷笑,心道這男人不過是見色起意而已,想趁著比鬥吸引秋婉清的注意,或者在比鬥的過程中有意無意的占對方些便宜罷了。嘴上說辭再冠冕堂皇也隱藏不了一顆妄想著萬花叢中過的狼子野心。見到有些姿色的女子便像流著口水盯著肉的畜生一樣,全然忘記了掩飾自己的惡心本性。
隻不過……當管如泉再次轉頭看向秋婉清的時候,才恍然發覺自己居然直到現在才通過別人知道了她的名字。
秋婉清、婉清……跟她的人一樣,身姿婉約而氣質清雅。
周圍因為想看熱鬧的眾人自發圍成的人牆已經隨著施家公子的離去而散開了,而管如泉因為心下在想著事便沒有馬上離開。
秋婉清則因為被施展主仆幾人搞壞了心情,站在原地半晌,心裏默默打算著——要不然,就等天色暗一些再出來逛?這些時日以來,像施展這樣的貨色她都遇見不知凡幾了。本來從離開宗門入世之後她就一直在尋找那晚那登徒子的蹤跡,怎奈何不論是宗門大賽過後所遇見的別的宗門的人,還是入世以來自己遇見過的主動搭訕的男人們,無一例外都在與自己打鬥的過程中被自己扯掉過肩頭的衣衫,但卻沒一個肩上有傷過的印痕。
那晚出現的那個人似乎真就像是她做的一場噩夢一般,夢醒後蹤跡全無了。
就在這時,微微低頭思忖著的秋婉清忽然感到了一股來自旁人的盯視自己的視線,便下意識的抬了頭向著自己有所察覺的方向看了過去。卻不期然間對上了一雙帶著淡淡愁緒的清澈眸子。
那雙眼眸屬於一個看上去似乎還不足二十歲的少年,那少年臉上還帶著些許少年人的稚氣,但眼眸裏所表現出的情緒卻又不似個少年一般簡單直接。
這個人……這個輪廓……讓秋婉清的心境產生了一瞬間的動搖。直給了秋婉清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個少年似的。她心底忽然間浮現出了一種衝動——她想跑過去扯開少年肩頭上的衣服一探究竟。
而就在秋婉清微微抬頭,一雙疑惑的水眸望過來時,正在思考的管如泉甚至直接忘了躲避對方的目光,兩雙眼睛的視線彼此撞了個正著。
管如泉被秋婉清的目光看得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呆住了太長時間了,眼看著那秋婉清已經抬腿要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了,心下一慌,趕忙一閃身,將自己的身形融入了正路過的一個男人身側,跟著那人的步子走了兩步,又換了擋箭牌,身形步法完全像是融入了對方的影子裏一樣,幾番輾轉,終於是遠離了剛剛那差點兒將自己暴露了的位置。
而那邊正鬼使神差般的向著少年站立的方向走過來的秋婉清隻覺自己眼前好像一花,那被自己盯住的少年便倏忽間在自己的麵前失去了蹤影。
嘶……剛剛那個少年呢?
……
差點兒直接跟秋婉清對上的管如泉離開了那裏有一段距離了才放下了心來,按原計劃去打聽住店的事去了。
既然自己那晚離開前便已經下定決心要忘掉當天發生的事了,就要將自己的原則貫徹到底。反正那晚對方的神智也並不清醒,也沒有直接看到自己的長相,隻要她這個唯一的知情者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沒人能知道真相。
而管如泉之所以說要出來走走,是因為說要找還有空房的客棧隻是她眾多打算的其中之一而已。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便是她想借機收買萬宏城裏那些年紀還小的小乞丐,畢竟隻靠她在街上閑逛的方法來收集消息實在是效率太低了。如果能像她當初在商陽城一樣,靠著收買,先初步組成一隊暗地裏可以幫忙收集消息的小組織,那就要方便得多了。
隻不過讓管如泉感覺奇怪的是,她在城裏的大街小巷走過之後卻連一個小乞丐都沒見到。甚至就連那些喜歡提著酒壺亂晃的成年乞丐都沒見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