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懷穀笑道:“對策當然有,我猜楚王的官兵會在麻城大規模攔截咱們。那裏幾乎就是咱們的必經之路,往北是書院的地盤,危險重重,往南水道縱橫,是王世榮的大本營,步履維艱。隻有麻城這裏陸路暢通,河道上有橋梁,咱們可以快速通過。
但我能想到,對方不是傻子,估計也能猜到,所以咱們必須在到達麻城之前,打退無為穀的追兵,把咱們的這些人盡量訓練的像點樣子,到時候遇到楚王的軍隊才好應對。否則,這些人一見到正規軍隊就嚇傻了。”
劉繼祖點頭道:“您說的非常對,不會武技的這些人我看了,身體素質好的有一百來個,我們好好訓練一下還是一股不小的助力。武技我覺著教些簡單實用的就行,後麵如果能弄到足夠多的弓箭就更好了。但重點和難點是他們的心理素質怎麼訓練,不知侯前輩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侯懷穀還是習慣性地捋著自己那兩撇極有特色的胡子,眼睛轉了轉,“這倒不難,隻是手段有些殘忍,就用穀裏派來的追兵來訓練他們就行。隻是……”
“隻是什麼,侯前輩有什麼直說好了!”
“隻是據我觀察,這些人大多心誌不堅,之前是因為急著從無為穀逃離,現在離無為穀遠了,這些人怕是有了新的想法了。”
劉繼祖聽了眉頭皺了起來,心想這些都是窮苦人,自己對他們多少都有些恩惠,怕不至於吧!但他卻什麼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侯懷穀也不好多說什麼,他讓劉繼祖回自己車上去養精蓄銳,他自己安排好分工後也要去休息一下,而指揮的工作,他交給了黃雀。
劉繼祖回到了自己的車旁,因為會駕車的人不夠,他的車已經連在了前車上,這樣一來就不需要每輛車都有人趕。他把如風的韁繩拴在車後七妹的馬旁,然後跳上了車。車廂裏隻有七妹和許多包袱,七妹正忙著整理那些包袱。
七妹從得救到現在都沒時間和劉繼祖撒撒嬌說說話,現在見劉繼祖掀簾進來,又是兩人獨處,再也忍不住了,一見劉繼祖就撲到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劉繼祖,啜泣起來。
劉繼祖輕輕摟著她,柔聲安慰了好一會兒,七妹才慢慢止住了抽泣。她把麵巾拉了下來,露出了那絕世容顏,拉著車簾的車廂好像一下子都變得亮了起來。
劉繼祖傻傻地看著她,心想自己肯定是在做夢,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屬於自己。正在做夢的劉繼祖突然感到唇邊接觸到了一片柔軟濕潤,他緩過神來,卻不願清醒,很快又沉浸在了那片柔軟濕潤中。
車隊就這樣一路向東,和昨天晚上相比,顯得安靜了許多。等他們出了堰城地界,路開始變得沒那麼好走了,坑坑窪窪,車輛搖來搖去,有些顛簸,但劉繼祖已經枕著七妹的腿睡著了。
夢裏劉繼祖還覺著剛才的美好那麼不真實,但他實在是太困了,困得連這種不真實也感受不到了。
突然一陣馬蹄聲和人的喧嘩聲把他驚醒了,似乎他才剛睡著,但實際上他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了。
劉繼祖睜開眼,坐了起來,伸手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看了看,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山穀空地,那裏比較開闊,大家正忙著搭建營地進行休整。
他回頭看了看七妹,發現七妹靠著車廂也睡著了,那張臉即使在睡夢中也是美得那麼如夢似幻。
劉繼祖暗暗發誓,為了守住這份美好,他也要更加努力才行,即使拚了性命也不能讓他愛的人再受一點傷害。他抖擻起精神,輕輕起身來到了車外,這時車已經都停好了,一個年輕人正在幫他卸車喂馬。
劉繼祖一看,正是範成安排跟他一起去無為穀救人的其中一個,他還主動幫劉繼祖背過一口袋藥。
劉繼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年輕人十八九歲的樣子,五官清秀,舉止穩重,身體卻很強壯。他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很好,問道:“這位大哥,您怎麼稱呼?”
那人見了劉繼祖連忙行禮,“公子,您可千萬別這麼叫,您叫我範來就行。”
劉繼祖一聽這個名字,問道:“範先生是你什麼人?”
“正是家父。”
“你今年多大了?學過武沒有?”
“我今年十八歲,沒學過武,隻是在家裏跟著私塾先生上過幾年學。”
“那我喊你一聲範大哥也不為過,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是侯前輩讓停下來的,他說去路已經被封了,後麵的追兵應該快到了,讓我們先吃點東西,做好防禦準備。我剛停好車正要喊您,您就起來了。”
劉繼祖點點頭,讓他去忙自己的,他也開始收拾起來。
這時七妹也醒了,她收拾了一下,圍上了麵巾,下了車,聽見追兵就要來了,就連忙去車裏取了一個包袱出來。裏麵是一大包為劉繼祖專門準備的幹糧、鹵肉、鹹菜和十幾個煮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