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長江邊時,劉繼祖望著那滾滾的江水,突然想起了孔子那句‘逝者如斯夫’的感慨,他想著自己從山村裏出來這一年的經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一件事比一件事頭疼,真是應接不暇,但有苦也有甜,有付出也有收獲,自己也因此成長了不少。
眼見大家都過去了,他也趕緊追了過去。由於他們錯過了渡頭,因此隻能在長江邊找了一家生意好的客棧住下,吃過晚飯就都休息了,畢竟這樣趕路,大家都是十分的疲憊。
侯懷穀還特意交代大家,今天晚上就不要出去活動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沒準兒就要行動了。
劉繼祖則借著這點時間,把龍長老在揚州黑市給他買的那張弓拿了出來熟悉。這張弓明顯比他以前那張要重不少,做工精良,卻不花哨。整體透出一種力量感,弓臂結實粗壯,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上著油,保養的極好。劉繼祖上了弦,試了試力量,比他的那把弓要硬很多。
劉繼祖猜測這把弓的射程能夠達到三百步以上,比以前那張弓要多出一百步左右。這在遠攻時優勢明顯,但也有弊端,那就是全力開弓的次數就會減少,畢竟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強弓不拉滿就可以當獵弓用,而獵弓拉的再滿也達不到強弓的射程,這就是差別。
而這一百步的差別就使得價格貴了差不多六十多倍,劉繼祖這時想起了書院賣馬的執事說的那一番話,現在想想,越來越覺著有道理。
劉繼祖拿著這張弓明顯能感受到不同,這張弓材料特殊,非常結實,堅固耐用,不易損壞。他甚至覺著,這張弓在緊急情況下可以作為隨手的武器來使用。
他反複地適應著,慢慢地體會著兩張弓的不同。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起吃了飯,就來到了渡口,等著第一班渡船。很快好幾艘渡船就備好了,侯懷穀讓手下付了錢,大家順利渡過了長江。然後眾人馬不停蹄,直接趕奔金陵城,上午十一點左右他們就來到了金陵城的西邊的儀鳳門。
劉繼祖前世就知道金陵是六朝古都,現在終於親眼看到了,果然氣象不凡。金陵城龍盤虎踞,氣象恢弘,經濟繁榮,是帝國東南方最大的城市,也是吳王駐地。
劉繼祖擔心進城要搜身,弓箭不讓帶進來,還專門把弓箭下了弦,藏在了城外。但奇怪的是,金陵城的守衛並不嚴,根本不搜身,表麵上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依然是一片繁榮景象。有見於此,他又派人回去把弓箭包成長條包袱取了回來。
金陵城是劉繼祖這一世見過的最繁華的城市了,城市規模和晉陽城差不多,但卻繁華不少。城裏很多人都穿綢裹緞,光鮮豔麗,看著都是有錢人的樣子。街道都是石板路,兩邊酒樓商鋪林立,幾乎都是兩層以上的樓房。路上行人如織,河裏遊船不斷,一片熱鬧祥和的景象。
這裏的景象和江北道、京畿道、河南道的城市都不同,一點也感受不到亂世的氣象。他們為了避免太過顯眼,都下了馬,分了四組進城,進去再打聽萬友客棧,到那裏彙合。
中午時分劉繼祖他們這一組第一個來到了萬友客棧,進去一打聽,劉亞夫果然住在這裏,但現在人已經出去了,一般晚上才會回來。
劉繼祖心裏猜測,這一定是劉亞夫出去打探消息了,他決定讓大家今晚都住在這裏,於是開好了房,點好了飯菜,等著後麵幾組人。
沒多久,後麵幾組人陸續都到了。
劉繼祖招呼大家收拾好東西,一起吃了頓豐盛的午飯,劉繼祖點了金陵的各種招牌菜,有鹽水鴨、鴨血粉絲湯、鬆鼠桂魚、蛋燒麥、美人肝、燉生敲、金陵丸子等,讓大家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之後,大家又分頭準備好了衣服、麵巾、繩索等物,以防備今晚就有行動,然後劉繼祖才讓大家輪流回房間休息。
晚上八點左右,劉亞夫才一身疲憊地回到客棧。
劉繼祖、侯懷穀、曹瑾和潘光達早就吃了晚飯等在了客棧大堂裏,卻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因為劉亞夫化了妝,身上也沒傷,穿的也不是他平時常穿的衣服。
劉亞夫卻一進門就看見了他們,連忙過來,“你們可算來了,再晚一天,咱們怕是就要錯過了。走,咱們到我房間說話。”
眾人見他走近了說話,才認了出來,又驚又喜,相互見了禮,跟他一起到了他的房間。
大家進了門,曹瑾留在了門外,防止有人偷聽他們說話。
劉亞夫關上門,讓大家落了座,低聲說道:“那天出事後,我傷的最輕,等傷口一處理好,龍長老就派我跟著車轍去追他們。我是大概六天前追上這夥人的,就是一群毛頭小子。他們連車都沒換,你們說氣不氣人!我一路尾隨著他們,開始時他們走的還挺快,我一直沒追上,但追到山桑縣城時,我終於看到了咱們那輛裝銀子的馬車。
這夥狗X的就住在了山桑縣城最好的客棧裏,他們安頓好後,就換了衣服分了兩班去縣城裏玩,反正就是吃喝嫖賭那一套。第二天我還以為這夥雜種會繼續朝揚州去呢,結果他們卻北上去了滁州城。我搞不清楚他們為什麼不趕緊回揚州,隻能跟著。他們在滁州城玩了整兩天,第三天才又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