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钜點頭道:“不錯,這種事我們止戈城最光明磊落了,親兄弟明算賬,幹什麼都明明白白的,從不靠那些虛頭巴腦的鬼話騙人。”
被稱為姬伯仁那個書院年輕人聽了,撇了撇嘴,“師妹說的都是事實,但畢竟是你們的人先去招惹的那五個藝伎才讓李傳宗跑了的,這總是事實吧!”
薑夢聽了急道:“首先那個人是不是李傳宗還沒有完全確定,但那人跑了是因為跟在他後麵的那些人不敢過河。他們一是怕水冷,不願意下水,二是怕那人拿弓箭射他們,不敢下水。這跟我們的人招惹那五個藝伎沒什麼直接關係,你不要亂扣帽子。”
黎钜聽了說道:“這個話我倒同意,確實是這麼回事,姬師兄你可不能把責任都推到師妹身上啊!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姬伯仁聽了,哼了一聲,“君不君子的,輪不到你來說!過去的事咱們先不扯了,趕緊說正事吧!今天上午咱們好不容易布置好了場地,還沒來得及休息一會兒,中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咱們各自門派回來送信的弟子應該都如實告訴諸位了,過程應該大同小異,我就不重複了。
但這麼一攪和,師妹那一箭三雕的巨石計也沒辦法施行了,還打草驚蛇,讓那個書辦趁機渡河跑了。要我說,這次失誤和咱們都沒關係,主要怪這該死的崔安世打亂了咱們的部署,你們知道這崔安世是什麼來路嗎?”
黎钜搖了搖頭,“從沒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物,但這小子的手段可非同小可,厲害得緊。我聽手下人說,他一得知隊伍後麵跟著的是三宗門的人,就立即下令讓手下後退了二十步,還準備了弓箭,他這是知道怎麼對付咱們的人啊。但我從這人的一些細節看,卻認為這人不像江湖中人。”
薑夢聽了問道:“哦,黎師兄是從哪些地方看出來的?”
黎钜笑道:“首先,這人的舉止不像江湖中人,說話之前總是先行禮,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但做事卻心狠手辣,還會用假話去騙楚國使者,根本不拿說話算話的江湖道義當回事。當然江湖中人也會這麼幹,因此這隻是一個次要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人這麼大的本事,卻不為我們所知!如果他是哪個門派的後起之秀,我們三家怎麼可能都不知道?我們止戈城幫人 報仇,收取的報酬也就萬兩白銀,多的也就十來萬兩。這人卻能在不動聲色間就弄走了至少價值百萬兩銀子的貢品,你們想,一般的江湖中人能做到嗎?
最後就是這人雖然狡猾並心狠手辣,卻並不弑殺。他們做了這麼大的案子,總共隻殺了九個楚國使者,士兵、軍官、驛卒、雜役、平民一個都沒殺,他們也沒有去搜那些士兵的身,也沒有去搶後麵那些商旅身上的錢和貨物,這種行徑也不像一般的江湖中人的作為。”
姬伯仁和薑夢聽了都不住點頭,覺著黎钜分析的很有道理,姬伯仁接著說道:“他說他之前曾冒充李傳宗,他們隊伍後麵有人是見過李傳宗的,說他長得確實有幾分像以前的李傳宗,但身高、體型、氣質、表情都不像,因此之前篩查時就把他排除了。
這人不僅像黎師弟說的那樣,而且做事極有章法,所有的事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比如,他知道隊伍裏最先那個楚國使節是假的,我們就看不出來。他也知道跟在隊伍後麵的是咱們三宗門的人,因此不讓他的手下和咱們交惡。他甚至早就知道咱們的人跟在隊伍後麵的目的就是那個書辦!這麼看,他確實不一般!但他怎麼和李傳宗攀扯上的?他不是說他是在河南道冒充李傳宗的嗎?難道他不知道那個書辦就是李傳宗嗎?”
薑夢聽了,說道:“依我看,此人應該不認識李傳宗,也不知道那個書辦極有可能就是李傳宗!”
姬伯仁聽了有些詫異,問道:“師妹何出此言,你有什麼證據嗎?”
薑夢答道:“我是根據三個原因來分析的。第一,這個崔安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李傳宗的姓名,隻說那書辦叫朱散葉,如果他知道這個朱散葉就是李傳宗,以李傳宗名氣之大,他怎麼可能不說!第二,那個書辦剛聽到崔安世提到他,立即就跑了,一句話都不說,如果他們是一夥的,會這樣嗎?
黎钜點點頭,“這個反應確實奇怪,如果他們是一夥的,那個書辦要麼應該向同夥求救,要麼應該感到被出賣而憤怒,”這樣一句話都不說就跑,確實有問題。”
薑夢點頭道:“黎師兄分析的很到位,就是這麼回事。第三,就是剛才姬師兄說過的,崔安世是在河南道冒充過李傳宗的,就算崔安世想加入李傳宗一夥,李傳宗又怎麼會樂意接受一個假冒過自己招搖撞騙的人呢?更何況聽他們說,這崔安世明顯是一把手,李傳宗如果真和他們搭夥怎麼會是這麼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