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接過自己的馬匹,慢慢爬上了馬背,一個頭領這時從慈安宮騎馬出來,走到了最前麵領路,這一百名泰坦軍走在最前麵,後麵又從慈安宮裏陸續出來了十輛雙乘馬車,剩下的一百名泰坦軍分散護在了車兩邊,一邊五十個。十輛車後麵是那一百名武者裝扮的侍衛,這三百人全部騎著馬,將十輛車護在了中間。
看來這些人是之前就做好了準備的,他們雖然也沒有商量出什麼有效的對策,卻做好了逃走的準備。這三百名殿前侍衛護著十輛雙乘馬車從皇宮一路向北逃了出去,因為隻有北門是完全在他們的控製之下。
這時整個京城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劉繼祖那告示上的消息還在持續發酵,包括北門都尉劉繼祖就是李傳宗的消息也不脛而走,京城裏所有的人都已經意識到京城要亂了!粉碎了王暉的叛亂,太後和皇帝沒有出來重整朝綱,而是依然選擇出逃,實際上就已坐實了告示上那些消息。
在那個時代,皇帝一旦失去合法性,那就是人人喊打的局麵,而且沒有了至尊天子,整個國家的人都會無所適從,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律法的約束,會冒出很多勢力來,後果極為嚴重。隻是現在大周的情況還要更複雜些,因為本身就有四個親王分封在外,這些消息一旦傳到四王的耳朵裏,肯定會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廷控製的地盤立即就會被他們瓜分,而原本互不接壤的四王就會短兵相接,開始更加殘酷的帝位爭奪,這幾乎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而這時的永安城已成了不設防的城市,大量的守軍都跟著自己的上司逃離了京城,剩下的則當了逃兵,而全城百姓能逃的已經都逃走了,剩下的是沒有去處的。他們離開京城就沒辦法生存,隻能留在京城,他們也知道留下是碰運氣,但就像三寶那樣,他們的命運並沒有掌控在自己手上。
時間似乎一下子拉快了,到了第二天上午,在京城外圍就形成了三個勢力。一個是以佘孝仁為首,他利用他們家在軍方的關係控製了京城南邊規模最大的一個軍營。那裏駐紮著近六萬禁軍,佘孝仁還在繼續派人聯絡武關守軍以及其他軍營的駐軍,同時收攏逃往京城南邊的士兵,勢力還在不斷擴大。
第二個是以王望本為首,他逃到了西邊,那裏最大的軍營裏同樣駐紮著近六萬禁軍,而那裏的統軍軍官就是王望本的兒子,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控製了那六萬人,然後和佘孝仁一樣,開始聯絡大散關守軍以及西邊的駐軍,同樣收攏逃往西邊的士兵。
第三個是以胡偉為首,他和另外兩家稍微有些區別,他是大周太尉,手下控製著幾百名捕快和密探,他利用這個關係,將京城東邊最大軍營的軍官控製了,然後取而代之。胡偉迅速將他們胡家的勢力滲透進這個軍營裏,然後開始和潼關守將聯絡,並收攏逃亡東邊的士兵。
這三家手段不同,結果卻差不多,都是逃離險地,擁兵自重!至於郎至純,他早就有所安排,因此他一路逃亡了河南道,他要去投奔他們兒子們,現在時機已成熟,他要趁機在河南道站穩腳跟才行!因為河南道地處中原腹地,連接著楚王、晉王、吳王和山東道以及京畿道,土地富饒,人口密集,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他必須要趁著河南道被占領或瓜分之前,幫著自己的兒子取得優勢,因此他走的很急!
劉繼祖當然不知道這些事,當天他和琳兒逃離了日耳蠻等人,趕到了京城東郊的灞橋附近。劉繼祖又住進了之前那家客棧,那掌櫃的還記得他,招待的很是殷勤,為劉繼祖安排了最好的房間。劉繼祖在客棧吃了晚飯,還朝掌櫃打聽了最新的消息。
但掌櫃的說了不少,都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見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劉繼祖就讓掌櫃的為他們準備了五十個饅頭和放的住的一些鹹肉明早帶走,就和掌櫃的告了辭。然後他和琳兒一起收拾好行李,安頓好了兩匹馬,劉繼祖就帶著琳兒去逛街買東西了。
劉繼祖給琳兒買了不少零食、玩物首飾和胭脂水粉一類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麼上等貨,但卻琳兒高興的差點哭出來。劉繼祖還帶著她去買了衣服,他給自己買了一套深灰色的武士服,這種顏色既耐髒又方便夜裏活動,也給琳兒買了一套同樣顏色的小廝服,然後兩人就一起高高興興地回了客棧。
這一天雖然累,但上了床之後兩人還是極盡歡愉之能事,直到折騰不動了才睡了。不過劉繼祖沒有高興到忘乎所以,忘記自己的處境,完事之後他還是一樣樣地重新裝備好,把武器放在了身邊,並讓琳兒穿好了衣服。琳兒這時已經睜不開眼了,在劉繼祖的幫助下才勉強穿上了衣服,然後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劉繼祖就將還在酣睡的琳兒叫醒,琳兒擦了擦口水,問道:“天還沒亮呢!你怎麼比郎夷光還狠,老爺兒還沒出來呢!她都是睡到老爺兒曬屁股才起床的!”
劉繼祖哭笑不得,“咱們可不是在相府享福,是在逃命,你不是說吃得了苦嗎?趕緊起來,咱們要趁早出發,我還要給你易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