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個學校,就算不回消息,徐行簡也能找到這邊。
會議結束,是他到這兒接南迦。
同事樂嗬,開完會,見到等在外麵的徐行簡就知會南迦一聲。
“守外麵半天了,等你呢。”
當著外人的麵,南迦不落徐行簡的麵子,跟著一塊兒到停車場。
徐行簡問:“今天很忙?”
南迦說:“嗯,沒時間。”
“看消息了嗎?”
“看了。”
徐行簡囉嗦:“伯母找你了,想讓你回去住兩天。”
南迦無動於衷:“過陣子再說。”
徐行簡:“這麼久了,別總是記著那些。”
不與之爭辯,南迦連反駁一句都不曾,徑直走在前邊。
徐行簡還是改不了愛管閑事的老毛病,分不清邊界和距離。他隨在旁邊,陰魂不散似的,有意無意提到南家的近況,說起老太太生病住院的事,以及南迦的龍鳳胎弟妹要出國留學,目前已在進行相關的準備。喵喵尒説
待說完了,見南迦還是不為所動,他突然開門見山,又問:“你是不是要辭職?”
絲毫不意外他知道這事,到底一個單位,有時候想瞞也瞞不住。
南迦實誠,應道:“快了,應該是。”
徐行簡:“跟伯父他們商量了沒?”
南迦淡然:“沒有。”
不認同她的決定,覺得有些過了,徐行簡愣了愣,顯然猝不及防。他話多,很聒噪:“你才回國,應聘進來也不容易,還不穩定,別那麼衝動。”
南迦置若罔聞,一意孤行。
本來就沒問他的意見,眼下也不采納。
一路到車子旁邊,南迦才掀起眼皮子,沉聲說:“這是我的選擇,用不著外人幹涉。”
不經意間看到她臉上不掩飾的厭煩,徐行簡頓住,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時語塞。
打開車門,南迦冷冷說:“我家的事,也不需要勞煩你跑來跑去的。”
頭一回被這麼對待,徐行簡張不開嘴應答,搜腸刮肚都講不出來。
彎身坐進車裏,係上安全帶,南迦說:“以後我會自己解決。”
語罷,發動車子,轉方向開出去。
留徐行簡站在原地,頭也不回地開遠了。
沒拿南母做的吃的,一並丟下。
這一出不愉快沒帶來一絲影響,無足輕重。
十幾天後,南迦仍是毅然決然辭職,走出理工大。
恩師幫她搞定了違約的後續,無需她操心。
又兩個月後,接近暑假那會兒,南迦的設計工作室開辦了在國內的第一個展會。
規模不大,但邀請的嘉賓挺多,有業界的同行,有國外來的有人,還有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所謂名流。
彼時的南迦沒能力請到那麼多嘉賓,人家也不會賣她麵子,都是恩師出麵幫的忙,全靠老師的人脈交際網。
紀家公司裏的某高層就在受邀之列,這就有了又一次的見麵。
紀岑安的出席是意料之外,不在原本的計劃中。
南迦到門口接應,看到是這位,霎時還怔了下。
但顯然,紀岑安對南迦沒印象,早忘得一幹二淨。
恩師先反應過來,上前迎紀岑安他們,請人進去。
與前三次的碰麵大差不差的,紀岑安這回還是中性風的打扮,白t配牛仔褲,腳下是限量版的球鞋,連身正式的行頭都沒穿,更別提精心準備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紀二小姐隻是興致偶然到這兒湊熱鬧,不打算參加此次的展會。
實際也的確是這樣,紀岑安是為了甩開家裏的長輩,找個借口出門透透氣,搭自家職員的車子來找個消遣而已。
可不管原因為何,對方有沒有那份心意,人都到門口了,南迦不得不上去,處變不驚地應對。
看出紀岑安應該不會在這兒久待,估計隻是走個過場,這邊也順著給台階,緩和一下氣氛。
恩師在中間打圓場,在另一位賓客的介紹下,笑眯眯和紀岑安攀談。
南迦站在一旁,餘光由那人臉上掠過。
僅隻輕輕的一眼,轉而又別開了,自然而然地望向其他客人。
紀岑安也在同一時刻看過來,眸光如水,靜靜落到她身上。
恩師把南迦介紹給大家認識,讓南迦一一向新來的賓客打招呼。
頭一個見的就是紀岑安。
當作從沒遇到過一次,南迦鎮定自若,施施然伸手,像對別的客人一樣,
既客套又不失風情,輕聲說:“紀小姐,久仰。”
紀岑安卻沒有表示,不吃這套,不喜歡握手,隻疏離冷淡地說:“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一點不懂人情世故,當場就拂這邊的臉子。
終究是經曆過風浪,不至於因此就下不來台。
南迦放下胳膊,平靜說:“那您裏麵請,先進去看看。”
紀岑安嗯聲,一副來收債的架勢,好似這邊欠了她多少錢。
恩師趁機打配合,趕緊把這個不請自來的祖宗引進去,也將另外的賓客喊上。
避免又再冷場,堵在大門口搞得那麼生硬尷尬。
因著紀岑安的加入,這場展會變得不如預想中順利。
那些個本該是來捧場的賓客對紀家二小姐很熱情,總是湊上去套近乎,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南迦作為東道主,反而是被冷落的。
以為紀岑安隻是待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但出乎意料的,這人遲遲沒有離場的打算。
恩師硬著頭皮幫徒弟主持場子,幾度拉回那些趨炎附勢的勢利眼的注意力,費了一番力氣才得以使展會繼續下去。
然而始作俑者還是站在那裏,從頭到尾旁觀現場,沒有要低調一些的意思。
南迦換了身新的禮服出來,盡量幫忙維持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