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恩師的出現,這一次的講座辦得很大,來的學生非常多,整個學術大廳都是烏泱泱的人頭。
南迦負責維持現場,中間也上去講了半小時。
但台下的眾多身影都是陌生的,沒有一個是熟悉麵孔。
講座結束了,她和恩師謝絕了校方組織的飯局,選擇從簡安排,一起去吃食堂。
食堂裏的學生更多,同樣見不到某個人。
和校方領導碰麵後,南迦連夜送恩師去機場。
車上,師徒倆隨便閑談,聊一些亂七八糟的。
恩師不提紀岑安了,似是忘了這個人,亦或沒想起對方。
南迦也不問,猜到恩師這陣子應該也沒見過那位,因而隻字不提。
要是單獨見到了,肯定早就說了,用不著她再問。不說就是沒有,沒見過。
準確點,是某人不找恩師了,所以見不到。
送恩師進去,南迦晚些時候才開車返程,勻速駕駛。
夜晚的z城寂靜,遠方的燈火明亮,可一旦離得近了,其實也就那樣。
遠距離看著才有感覺,近了沒多大意思。
回到租房已是半夜,南迦很累,頭一回連洗漱收拾都沒勁兒搞,倒床上就睡覺。
冬天漫長,一天複一日,望不見盡頭。
電視機裏放著那些老生常談的新聞,毫無看頭,無聊得令人打瞌睡。
南迦不喜歡看電視,但進門了都會打開電視機,隨便放點什麼,不讓家裏空落落的。
這年臘月,快到一年之中的尾巴了,南迦又參加了一個重要的聚會,去應酬。
飯局上的賓客很多,各界人士都有。
邵予白也在,還有另外一些後來的人。
——紀岑安就是其中之一。
算來小兩三個月不見,能在這兒遇見對方,南迦心不在焉的,整個飯局期間都在走神。
可惜紀岑安不看到,知道她也在,但不給關注。
紀岑安和邵予白還是很好,走得很近。
兩人走哪兒都一起,連敬酒都是成雙成對。
南迦是邊緣人,融不進那樣的場合,必須厚臉皮找人攀關係才能跟那些有錢人說上話。
而且不是誰都會理她,遇到素養高的,人家會同她客套一下,遇到清高的,可能直接就無視她這個小角色,連敷衍都嫌浪費口水。
聚會十一點收場,十點多就有賓客陸續離開,到後麵就隻剩零星幾個客人。
南迦和一位同行多聊了些時間,等到該走了,又被一位長得還算周正的中年男敬酒。
那是全場第一個主動給她敬酒的,是個有地位的大老板。
突如而來的待遇讓南迦有點愣,而後的事情更是教她難以應付。
中年老板不是無事獻殷勤,不會無緣無故就向她這種無名小人物敬酒。
對方邀請她等會兒坐自己的車,言語間透露出某些意向。
出門在外總會遇上這類意外,南迦已不是頭一回碰上,心裏還是知道該怎麼妥善處理。
她當作聽不懂,委婉示意自己有車接,謝絕對方的好意。
可惜中年老板不領情,恬不知恥地湊上來,當她是欲擒故縱。
“你今晚到這兒不就是為了這個,跟誰不都一樣?”
南迦輕聲說:“齊老板你喝多了。”
旋即仍是顧及是在外麵,給他台階下,說:“那邊可以坐會兒,您要不先過去歇著,等您的司機進來接您?”
中年老板真是喝大了,腦抽犯糊塗,對此非但不領情,還抓住南迦的胳膊,不讓她退開。
大庭廣眾之下就發酒瘋,仗著喝了二兩馬尿就不當人。
南迦強忍著抽開手,退開,冷臉低斥:“還請齊老板自重。”
中年老板卻惱羞成怒,認定是她不給麵子在先,故意找麻煩生事,當場就用別地的方言罵了兩聲,醉酒的雙眼通紅,逼近了說:“裝什麼裝,臭,看不起誰呢?”
南迦聽不懂他說的方言,但大概能明白不是好話,罵得很髒。她登時要發作,忍到了極限。
中年老板也火了,也不管周圍還有幾位客人,立馬就又準備動手。
南迦抓緊杯子,用力捏著,咬緊牙關。
中年老板再罵了句:“穿著這樣不就是在發浪,當了還立牌坊!”
砰——
麵前的桌子塌了,被踹翻在地。
盛酒的高腳杯轟然倒下,摔得稀碎,滿地都是玻璃。
一個愣神間,中年老板倒在了地上,哀嚎不已。
差點就倒在那堆碎玻璃上,險些血濺當場。
……
南迦站在那裏,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
有人先一步行動了,抄起酒瓶子就砸向這邊。
現場亂成一團,混雜不堪。
邵予白衝進來了,還有其他幾個盛裝出席的年輕男女。
一行人過來拉著紀岑安,攔住這位。
然而無濟於事,根本攔不了。
中年老板被狠狠踹了幾腳,被打得到處躲,他連滾帶爬地縮到角落裏,卻還是沒跑掉。
一條凳子砸在中年老板腦袋上,直接讓他鮮血直流,痛得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一會兒,他又捂住褲襠,叫得像殺豬一般。
紀岑安單手拽住他的頭發,發狠地往牆上撞。
中年老板不住地求饒,哭天喊地的。
紀岑安不聽,揪起他的衣領子,煞神一樣盯著,沉聲道:“你是不是想找死……”
邵予白在旁邊勸架,另外那幾個趕緊拖走中年老板。
“行了,住手!”邵予白急得不行,死命拽住紀岑安,“別打了!”
還是不頂用,壓根攔不住那個瘋子。
真有要弄死中年老板的架勢,宛若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他媽是不是想把他打死?!”邵予白急吼,“停下!媽的!”
別的人也在勸,生怕真出事了不好收場。
場麵一度失控,無法平息下來。
……
片刻。
南迦也攔著那人,擋在前麵,抓住她的手,發白的嘴唇顫了顫,低低說:“紀岑安,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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