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從有記憶開始,便已經在醫院裏了。
她之前曾多次細細的問過自己跟孟啟民的相遇過程,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
從落座後,她的全部注意力就放在了對麵的陸森身上。
如果他真是自己的兒子的話,那麼她的實際年齡要比現在大一些。
家裏的小日子過得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平淡而又幸福,婆媳關係妯娌之間都很和睦。
萬萬沒料到,會有一天,突然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從天而降。
孟啟民沉聲道:“二十多年前,我去外地出差的時候,無意間救了她……”
二十多年前救了她?
陸森頓覺對於方雅就是他失蹤多年的母親的判斷,又多了一些篤定。
同時,也產生了更多的好奇。
他微微有些激動的追問:“您能詳細的說說嗎?比如遇到的時間、地點,還有怎麼救的?”
楊亦顏雖然沒有說話,但眼裏寫滿了濃濃的好奇。
她也很想知道過去都發生了什麼。
孟啟民看了一眼身邊的方雅,見她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立刻點點頭:“可以。”
孟啟民整理了一下思路,跟陸森他們說起了他和方雅的相遇。
原來,孟啟民多年前是國營廠的一名采購人員。
有次他去南方的一個小地方出差,辦完了公事後,準備坐火車回家。
沒想到,在火車站附近,路過一條偏僻的小巷時,發現兩個男人在狠狠的毆打一個女人。
孟啟民是個熱心腸,平時就喜歡路見不平,看到了不可能見死不救。
對方見他孤身一人,惡狠狠的威脅警告他少管閑事。
孟啟民從小就是打架的好手,自然無所畏懼,直接把兩人打的落花流水,最後甚至打跑了他們。
看著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女人,孟啟民趕緊把人弄到了醫院。
結果,人昏迷了兩天後才悠悠轉醒。
孟啟民終於鬆了口氣。
因為救人,他都沒有按照原計劃上車離開。
然而,醒來的人卻失憶了,叫什麼,家在哪裏一概不知。
孟啟民徹底傻了眼。
想報案又有些不敢。
首先,因為人是他送進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認為他就是家屬。
其次,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報案,也是擔心自己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那兩個壞人也不知道背後有沒有人,萬一有人的話,那他豈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後來,孟啟民看她實在是可憐,又特別的依賴粘著他,真的不忍心把她扔下,隻好把她帶回了老家。
孟啟民不是沒有想過,方雅會不會已經嫁了人生過孩子。
但她失憶了,對過去一點都想不起來,他當時遇到的時候還是那樣可怕的一副場麵,所以,他的打算是:等她如果能慢慢的恢複記憶想起來,再送她回家。
他的母親丁桂淑一輩子生了四個兒子,就是沒有女兒。
見到了就一見如故很喜歡,還給她起了一個隨自己姥姥姓氏的名字——方雅。
過了一段時間,方雅仍舊想不起,孟啟民又找人花錢給落了戶口。
天長日久的,孟啟民和方雅同個屋簷下生活,兩人漸生情愫,後來順理成章的結婚了。
楊亦顏在默默傾聽的時候,就展開了頭腦風暴。
她真覺得陸森的母親幸運的遇到了好人相救。
不過,不知道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莫非是拐賣婦女的壞人?
可是,為什麼要把人打的那麼狠呢?
她一腦子的問號。
陸森聽完了孟啟民說的一切,心裏也多有猜測。
他對孟啟民第一印象的確很好,但凡事不可能隻聽一麵之詞就完全相信了。
後續肯定還要調查一番。
尤其,有許多未解的謎團在他麵前環繞。
似乎母親失蹤的事情更加撲朔迷離。
他眸光微動:“您還記得那兩個人的樣子嗎?他們當時有說過什麼?”
孟啟民無奈的笑了:“已經這麼多年了,哪裏還能記得清。現在我隻能隱約的記得兩個人個子不高身材很瘦,有很重的口音,他們最初稱是家裏的男人,我看他們根本不像,後來被我揍狠了兩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