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釋放了積壓在心底的不安,餘葉蓁一覺睡到了正午,醒來的時候覺得難得的神清氣爽,除了眼睛有些刺痛。
昨夜的事情她記得,所以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像小孩子一樣大哭,從她三歲以後便再沒發生過的。
用過飯後,餘葉蓁還是沒見到趙期。她疑惑地問了一句,玉竹回道:“大爺一早便出去了,奴婢也不知去了哪兒。”
直到夕陽西下,趙期才滿頭大汗地跨進院門,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扛著一垛子的糖葫蘆。
“這是做什麼,怎麼拿了這個回來?”餘葉蓁迎上去,好奇地看著那一串串的紅山楂,頓時口舌生津。
趙期笑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子,將草垛子遞給她,“昨兒個你不是說想吃城東賣的糖葫蘆嗎,我早上去城東沒看見那賣糖葫蘆的老頭,找遍了京城才找到他,請他現做的這麼些串兒。”
眼前的男人一大早出門隻為了她昨天隨口說的一句話,餘葉蓁心神蕩漾,揚起笑臉踮起腳拿自己的帕子替他拭去額頭的汗水。
“拿著這草垛像什麼樣子。”話雖這麼說,餘葉蓁卻掩飾不住心中的雀躍,伸手取了一串下來咬了一大口。
“好吃!你嚐一個。”她拿著糖葫蘆遞到趙期嘴邊。
趙期咬了一個山楂,隻覺得牙都要酸掉了,“這麼酸!我找那老頭去!”
餘葉蓁連忙拉住他,“別去,我就是想吃這酸的。”
可惜山楂是活血之物,孕婦不能多吃,餘葉蓁隻吃了兩個,就戀戀不舍地收手了。
雖然不能吃,但看著解解饞也好,趙期這麼想著,便把草垛子放在院子裏,她在窗邊一眼就能看見。
餘葉蓁笑著白他一眼,這樣放在那裏又不能吃,光看有什麼用,索性叫木香把糖葫蘆都分給了底下的丫頭們。
夫妻二人經過昨夜的事情明顯又更親密了一些,知道餘葉蓁心中害怕,趙期便每日夜裏給她講些有趣的遊記故事,寬慰她的心情。
過了年,趙期便又要收拾東西回書院,餘葉蓁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對他的不舍。
她親自裝了好幾件自己做的貼身衣物和厚棉衣,又叫小廚房準備了許多路上吃的幹肉餅等等,再有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零零總總裝了五六個箱子。
趙期哭笑不得,趕緊拉著她坐下,免得再收拾出幾個箱子來。
會試在三月,還是春寒料峭的時候,餘葉蓁便將以前做的護膝、半指手套等都給他裝了箱。她還擔心不夠,想熬夜現做幾副,被趙期給製止了。
看著妻子忙碌不停為他考慮,趙期心裏歡喜,忍不住拉著她的手,在她唇邊落下一吻。
這可就點了火了。
自從餘葉蓁有孕,他不僅要忙著學業,還要時刻擔心妻子的身體狀況,哪裏有時間有心思想別的呢。
素了這麼久,兩人都有些意動,青天白日的就拉了帳子,胡鬧了一番。雖未做到底,但也算解了個饞。
趙期一走,餘葉蓁失落了好幾日,然後才打起精神開始給未出生的孩子做些小衣服小鞋子。
她如今織繡技能已經五級了,什麼蜀繡湘繡都學了個遍,隻是學得還不是太精,最拿手的還是蘇繡。饒是如此,她的女紅也已經是京中數一數二的,等她再將這些刺繡種類融會貫通,怕是連宮中的繡娘也比不上。
因為懷孕的緣故,這段時間攬月閣的賬冊都交給了半夏檢查,餘葉蓁隻看最後的總數就行。雲兒請的那些繡娘本就繡技精巧,再加上有餘葉蓁謄寫的織繡大全時時進修,繡品可謂精致無比。
餘葉蓁的設計圖也沒斷過,仍是每月初五交給趙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