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停住了呢?”

安寧側過身子,蒼白無色的唇瓣上,泛起一抹陰森的笑容:“你不是想殺我嗎?”

她的聲音不大,剛好足夠引起山水的注意。

山水不知草叢裏發生了什麼,她怕虞蒸蒸有什麼事,連忙轉過身子往兩人的方向走去。

安寧直勾勾的望著山水:“你來的正好,快幫她按住我,不然就憑她一個人,怕是殺不掉我呢。”

山水聽得一臉不知所雲,安寧在說什麼胡話?

安寧見山水這幅懵懂無知的神情,不緊不慢的挑了挑眉:“看來,她還沒有告訴你真相呢。”

“你應該知道雪惜,那是你師父心心念念幾千年的女人。”

她對自己的身份不加掩飾,唇邊泛著譏諷的笑意:“我是傀儡,用雪惜的軀殼製作成的高級傀儡。”

安寧說完這話,心中莫名釋放出一種近乎變態的愉悅感,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能欣賞到山水痛苦扭曲的表情。

向逢誤把她當做雪惜,整日被她耍的團團轉,甚至連最親近的徒弟都質疑忽視,到頭來她其實就是個贗品。

山水知道真相,肯定要被她氣死吧?

聽到‘雪惜’這個名字,山水愣了一會兒。

她半晌才想起來,師父說夢話的時候,似乎經常喊這個名字。

但她當時以為,這隻是個食物的名字,就像是奶凍、雲片糕和龍酥須一樣。

原來雪惜是個人名。

山水仔細的打量著安寧的臉,總算知道自己為何總覺得安寧長得眼熟了。

在她剛被師父帶回寢殿時,師父的榻邊就掛著一幅美人的畫像,隻不過因為時間太久遠,她早就記不太清楚那畫像上的女子長什麼模樣了。

現在想來,那女子應該就是雪惜了。

安寧擰著眉頭,看著山水的反應,笑意凝固在唇邊:“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山水想了想,點評道:“你不適合穿紅衣裳,像女鬼。”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畫像上的雪惜身穿白裙,猶如仙子誤落人間,美的不可方物。

同樣的身體,安寧就顯得遜色多了。

安寧的脊背僵硬住了。

重點在於她適不適合穿紅衣嗎?

難道山水不該把重點,放在她是傀儡這件事上嗎?

她的麵部肌肉輕跳兩下,臉色有些難看:“你知道我接近向逢的目的嗎?”

聽到安寧這話,山水總算有了點反應,她神色怔愣的看著安寧:“你說你喜歡我師父。”

這話是山水不小心聽到的,在她方才陪衡蕪仙君走了一會兒,準備回去時,不巧撞見了安寧和她師父。

當時安寧牽著她師父的手,將腦袋依偎在他的手臂上,滿目深情的說:向逢哥哥,我好喜歡你。

山水不太懂什麼叫‘喜歡’,隻是依稀知道歸墟山上的打鐵匠和賣餛飩的阿蠻相互喜歡,後來他們兩人成親在一起,隔年還生出一個小娃娃來。

她曾向阿蠻請教過這個問題,阿蠻一臉幸福的告訴她,喜歡就是想和那個男人睡覺,而愛是想和那個男人睡一輩子的覺。

如果是這樣,那她覺得她和師父很相愛,因為她想跟師父在一起睡一輩子,師父大概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