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冷,抱著她往火堆跟前湊了湊。

見衡蕪仙君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來回忙碌,虞蒸蒸愣住了。

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衡蕪仙君看她杵在那裏,對著她揮了揮手:“馬上就天黑了,這裏說不準有狼,湊近火堆會安全一些。”

虞蒸蒸冷著臉沒理他,他要是不管就拉倒,反正她肯定要跟向逢沒完。

衡蕪仙君的確沒說謊,沒過多大會兒,岩洞中就驀地黑了下來,洞裏冷冷清清,竟像是臘月寒雪的冬日,凍得她腳趾頭生疼。

她雖然慪氣,卻不想把自己腿腳凍壞,她往火堆前湊了湊,被那暖洋洋的火堆擁簇著,不過片刻就生出了困意。

虞蒸蒸想調整下姿勢,換個姿勢打瞌睡,可當她準備縮一縮腿,卻發覺自己動彈不了了。

她想抬起頭,但就是如此簡單的動作,她都做不到了。

她聽到耳邊泛起細碎的聲響,迎著那明亮的火堆,她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紅色不明物體,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襲來。

虞蒸蒸慌張的叫喊著:“醒醒!都醒醒!”

衡蕪仙君抱著山水站起身,他動作不疾不徐,麵上帶著溫笑:“別叫了,都醒著呢。”

虞蒸蒸怔愣一瞬,看著行動自如的衡蕪仙君,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就沒想讓我們活著出去?”

明明說的是疑問句,可她卻用陳述的口氣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衡蕪仙君找了顆不太高的大樹,將沉睡的山水輕輕安放在了結實的粗樹枝上。

他負手立在樹下,遮住眼眸的白練隨風揚動,神色溫吞道:“我隻想取走鬼王的元神。”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衡蕪仙君笑道:“你們都得死。”

虞蒸蒸和山水關係好,可他如何能確定她出了幻境後,會不會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

人心隔肚皮,隻有死人的嘴巴最嚴實。

他並沒有解釋太多,但虞蒸蒸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知道不管自己此刻說什麼,衡蕪仙君都不會改變主意。

她早就該料到,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向逢,不過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而她看到了山水那副狼狽的模樣,以衡蕪仙君謹慎的性子,必會將她除之後快,以免生出後患。

這就是衡蕪仙君,麵上永遠帶笑,必要時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

虞江江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哭嚎聲吵得人腦仁生疼,其中還摻雜著向逢對衡蕪仙君的咒罵聲。

衡蕪仙君側過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山水,皺起眉頭看向他們:“若是你們再喊,我就先割掉你們的舌頭。”

他的語氣冰冷,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兩人安靜下來,岩洞中一時間卻是隻有那紅色不明物體發出的響動了。

虞蒸蒸麵色平靜,刻意壓低了嗓音:“那些東西是什麼?”

衡蕪仙君見她沒有因為想活命就大聲喊叫,難得多了些耐心。

他輕聲解釋道:“這是赤足蟲,它們會從人的耳鼻口,以及其他一切能鑽入地方進入人體,一點點咬噬人的內髒,直到將五髒六腑都吃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