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容上微微眯起長眸,眸光從眾人麵上掃過,最終停留在了蕭閉遲身上:“蕭老頭,孤也要在此地住幾日,你著手操辦一番。”
蕭閉遲的臉色不大好,這分明是強買強賣,連問一句都不問,便要強行住在此地,真是厚顏無恥。
他正想說點什麼,卻見門外有兩位不速之客闖進,一抬眼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他有些失神,唇瓣微微顫抖:“雪,雪惜?”
虞蒸蒸瞥了一眼走進殿內的向逢和安寧,不禁嗤笑一聲,安寧肯定和蕭家一夥的,蕭閉遲這個老東西還挺會演戲。
向逢正扶著安寧,聽到蕭閉遲顫抖的嗓音,他下意識的怔愣了一瞬,而後側過頭看向安寧。
是了,安寧一定是雪惜,或許是雪惜當年未死,又或者是雪惜投胎轉世。
總之,她就是雪惜沒錯。
他不會認錯,蕭閉遲也不會。
向逢緊緊握住安寧的手臂,安寧的臉色煞白,唇瓣已經失去了血色,幹裂的微微起皮。
她此刻十分痛苦,可她還不能倒下。
按照她和主人約定好的,她還要再等上片刻。
在第二層幻境中,她主動用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還未養好傷,緊接著又在第三層幻境裏為向逢擋劍。
即便她是傀儡人,也能感知到痛苦,甚至她的痛覺比常人更加敏銳,她隻覺得這兩日過的生不如死。
可隻要她還活著,她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她咬緊牙關,在向逢的攙扶下,緩緩落座。
看到向逢,蕭閉遲的臉色鐵黑,他想命人將向逢驅趕出去,卻被蕭玉清安撫下來。
雪惜活著時,六界誰人不知,天帝自然也見過雪惜,他望著安寧,輕歎一聲:“太像了。”
虞蒸蒸實在沒興趣聽他們討論安寧,她這兩日快餓死了,隻想吃些東西犒勞一下自己的胃。
她麵前的矮幾上,並沒有飯菜佳肴,隻是擺放了些水果,可對於餓了好幾日的人來說,即便隻是一顆葡萄,一粒橘子都是人間天堂。
她伸手從果盤裏揪下來一顆葡萄,想要塞進嘴裏,到了嘴邊卻是又猶豫起來。
誰知道這水果有沒有問題?
雖然蕭閉遲應該不可能提前知道他們會出來,但萬一他膽大包天想對天帝不軌,在這水果裏下了什麼藥呢?
她被七太子下的毒還沒解,要是再添一樣毒,她還不如直接當場去世。
虞蒸蒸正掙紮著吃與不吃,耳邊卻響起了一道淡淡的嗓音:“想吃?”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甚至都已經噴灑到了她的臉上,她嚇得手臂一個哆嗦,那葡萄咕嚕嚕的從她指尖滾落了下去。
容上不疾不徐的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撚住那顆掉落到矮幾上的葡萄,動作緩慢的剝開了紫紅色的葡萄皮。
虞蒸蒸怔怔的看著他。
她看到他殷紅的薄唇輕輕含住果肉,晶瑩剔透的葡萄粒在他齒間炸裂,甘甜的汁水順著唇角淌下,他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
她滿腦子都是他舔嘴的那一幕,喉間不自覺的吞咽下一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