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意,抬頭望著夜空中彎彎的月牙,有一陣風吹過來,吹的她打了個噴嚏。

他把她的衣襟攏了攏,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她蹭了蹭他的胸口,小聲嘟囔道:“你說,後羿思念嫦娥的時候,會不會看天上的月亮?”

容上抬起雙眸,他似是看向天空,嗓音略顯低沉:“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

“我不是後羿。”

“那如果你是後羿,我是嫦娥呢?”

“我會去見你。”

她沉默片刻,終是從唇中吐出兩個字:“騙人。”

要是他會來,她就不需要做夢才能看到他了。

可她希望他不要來,哪怕此生不複相見,隻要他平安無恙。

她怨他不來,又願他不來,如此自相矛盾,卻為他甘之若飴。

容上輕撫她的後背,低聲喃喃道:“待此事結束,你願與我重歸於好嗎?”

虞蒸蒸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那我七年給你做的飯、洗的衣怎麼辦?”

他的語氣認真,似是在鄭重的宣誓:“用我後半輩子還你。”

“若是不夠,下輩子也賠給你。”

她的麵色微紅,卻是嘴硬道:“誰要你下輩子。”

容上但笑不語,他輕撫她的頭頂:“時辰不早了,睡吧。”

虞蒸蒸的眼皮黏糊,嘴裏還不忘嘟囔著:“我早就睡了,要不然你以為你是哪裏來的……”

他微微一怔,將她嘴角的口水擦了擦,唇邊的笑意漸濃:“我從你心裏來的。”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你眼睛怎麼好了?”

容上抱著她走到榻邊,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微光:“許是你在夢裏,將我的眼睛治好了。”

虞蒸蒸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嗓音卻越來越小:“那我可真厲害……”

話還未說完,她的眼皮便緩緩闔上了。

銀綢般溫柔的月光泄了一地,那冷白的柔光輕輕打在她的頭頂,在她的青絲上映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虞蒸蒸在這殿內待了兩日,白日裏天帝便會來陪她下棋烹茶,卻是一句不提容上之事。

到了傍晚,天帝就扔給她一顆緩解毒性的解藥,讓她能在夜裏好好睡上一覺。

雖然沒再夢見過容上,她卻也已經知足。

一轉眼便到了衡蕪仙君和山水的大婚之日,天還不亮那宮殿中便熱鬧起來了,虞蒸蒸聽著外頭的動靜,手心裏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層黏膩的薄汗。

婚娶之禮,於黃昏舉行,因而得名為昏禮。

也就是說,拜堂成親是在傍晚黃昏之時,在那之前,她都要提心吊膽的繃著一口氣。

天帝給足她休息的時間,待到午時才推開了殿門,他依舊一聲騷包的紅衣,引得虞蒸蒸忍不住問道:“紅衣是天族的傳家之寶?”

衡蕪仙君也愛紅衣,天帝也是如此。

天帝笑道:“玄女喜歡這個顏色。”

虞蒸蒸咬住唇瓣,眸中滿是不解之色。

這已經是天帝在她麵前,第二次提起玄女了。

她完全搞不明白,既然天帝這樣在意玄女,那為何當初還要因為麵子賜死玄女?

對於天帝來說,天族的顏麵便大於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