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虞月托著腮，搖晃著腳丫子。李修竹時不時側目，與她閑聊著。身後趴著的狗子聽到他們的對話，翻了白眼，明明聊的內容幹巴巴的。可他們，卻仿佛吃了蜂蜜般甜膩。
“虐狗啊。”狗子聳拉著小腦袋，狗爪伸出，觸碰到雲朵。刷刷，在它的藝術加工下，形成了兩隻立起來的小狗，爪子牽著爪子。陳虞月瞥見狗子的動作，好奇道：“狗胖，思春了？”狗子隨意揮了揮爪子，將兩隻小狗分開，一左一右，越飄越遠，這才回：“不，本胖也在虐狗。”
“嘻嘻，發財了發財了！”
琳琅滿目的‘古董’首飾擺在桌上，陳虞月又情不自禁的傻笑起來。
狗子白了一眼陳虞月：“陳虞月，咱們回得去嗎？”
陳虞月拍桌而起：“呸呸呸，狗胖，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話剛落，那少年順勢坐下，一襲白衣，不染風塵：“姑娘，它說的不錯，你印堂發……”
陳虞月怒目視之，再次拍桌：“我說姓李的，你們古人是不是都這樣搭訕喜歡的人？”
少年愣住。
陳虞月豎起大拇指，莞爾一笑：“姓李的，原來你沒瞎，眼光不錯。”
狗子的小腦袋靠近少年，狗爪指向陳虞月，悄聲道：“記住，她，這是你萬年後的女人，比你還霸道呢，小心點。”
月牙尖上，陳虞月看著下方，山川之間的萬家燈火，雙眸黯然，一邊搖晃著腳丫子，一邊呢喃：“姓李的，我們都完成各自使命。我也沒嫁人，你也沒娶妻……哼！大騙子！”陳虞月紅著眼圈，繼續呢喃：“說好你會娶我。可……可你明明為何魂飛魄散……”淚珠悄然掛滿陳虞月的俏臉上，興許是幻聽，此時竟聽到李修竹那久違的聲音：“真是個木魚，本王若死了，誰娶你？”
陳虞月兩手微握裙擺，眼睛彎成月牙，衝著李修竹甜甜一笑：“姓李的，你坐下。”
李修竹麵無表情的在她身旁坐下。陳虞月笑的更甜，兩邊臉蛋的酒窩緋紅：“原來我們萬年前就認識了呢，我好開心。”
李修竹仔細打量著陳虞月，再淡淡道：“心跳正常，臉紅心不跳，這本事跟誰學的？”
陳虞月氣惱，晃了晃腳丫，哼道：“這次說的是真的！以後也不會坑你了！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大？”
李修竹點頭。
“我總共是不是坑了你九次？”
李修竹點頭。
“那我是不是很美？”
李修竹點頭。
“嘻嘻，姓李的，終於承認本小姐美了。還有，這是坑你的第十次。”
李修竹搖頭：“抱歉，本王是說心裏話，你沒坑到。”
李修竹注意到陳虞月微微蜷縮身子，少年露出溫暖的笑容，一夜的廝殺，聲音有些嘶啞：“如果累了，靠在我身上睡會兒。”陳虞月輕嗯了一聲，慢慢靠了過去，耳邊響起狗子輕微的鼾聲。她卻睡不著，一閉眼，全是古城被鬼物襲擊的場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甚至抬頭望著黑暗的天空，生怕出現猙獰的鬼物麵孔。無助，絕望。幸好，有給她臂膀的人。想此，陳虞月抬眸看著李修竹，原本秀氣的臉龐多了幾道傷痕，褪去了少年該有的青澀，眉宇間多了堅毅。李修竹似乎感應到陳虞月的目光，低眸，繼而笑了笑：“天快亮了，沒事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