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就又是周一了,因為出了胡哲騰這事,王風眠是不能再去醫院處理薑飛鵬的事了,肖啟文便又安排苗舟瑉去。
苗舟瑉一早上來到學校,一節課都還沒上,就接到了肖啟文讓他去醫院的指示。他有些納悶,但也不好問個為什麼,隻好當天上午就去了縣醫院。
但是即便到了醫院,苗舟瑉還是從同事打來的電話中知道了胡哲騰的事。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心說王風眠在醫院待的好好的,正全權處理薑飛鵬的事,怎麼就突然歸校不來了。
苗舟瑉事後想,這事不論對肖啟文還是王風眠來說,都是個不小的打擊。他又想起了胡哲騰,心說年輕人啊,到底是年輕人!他又想起了王雪莉,隻是不住地搖頭歎息。
到了醫院後,苗舟瑉去病房看了看薑飛鵬。他先走到病房門口,沒急著進去,隻是隔著窗戶玻璃往裏麵看。
薑飛鵬這會兒正在吃飯,一大飯盒餃子。苗舟瑉見薑飛鵬能吃能喝,都不用他母親喂著吃,自己拿雙筷子一口能吃兩個。
看著薑飛鵬正吃的歡,苗舟瑉推門進去了,他手裏還提著一袋子水果。
薑飛鵬正吃著,冷不丁見班主任苗舟瑉進來了,滿口的餃子也顧不上嚼了,張大嘴瞪著苗舟瑉。
苗舟瑉笑了笑,讓薑飛鵬繼續吃,但薑飛鵬明顯吃的沒剛才歡實了,而是有點表演性質的細嚼慢咽,表情也突然變得病懨懨的。
看著薑飛鵬吃完了飯,苗舟瑉問薑飛鵬的病情。薑飛鵬開口要說,被他媽媽瞪了一眼,便沒敢說話。
薑飛鵬他母親說,那天薑飛鵬失血過多,搶救了一晚上才搶救過來,不知道用了幾大包血漿,頭上也縫了七針,而且還有些腦震蕩,怕是沒有半年時間是出不了院的。
苗舟瑉一邊聽,一邊暗自盤算。但他心裏明白,所以也就不忙著說話。
聽著薑飛鵬的母親說完,苗舟瑉也不順著對方的話說,而是問薑飛鵬的父親薑大彪去哪裏了。
薑飛鵬的母親說,家裏農活忙,薑大彪回家忙去了。
苗舟瑉聽了,心裏更有把握,便也不多說話,隻是叫薑飛鵬好好休息,養好身體。然後苗舟瑉借故出去抽煙,走到了醫院外麵。
到了醫院的吸煙區,苗舟瑉點燃了一支煙,順便打通了肖啟文的電話,把他自己看到聽到的事,原封不動地講給了肖啟文聽。
肖啟文聽了,沉默了好一陣才說:
“看樣子,薑飛鵬並沒有什麼大礙了。搞不好……這小子那天昏迷也是裝的。但這是後話,咱們暫時不討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
苗舟瑉電話那頭聽見肖啟文喝了口水,接著肖啟文繼續說: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讓薑飛鵬出院!住一天院就有一天的費用,既然薑飛鵬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再住院意義也不大,純粹屬於是浪費公共資源。”
苗舟瑉這時也說:
“薑飛鵬他母親說還要住半年才能出院,而且……”
肖啟文打斷了苗舟瑉的話:
“半年是肯定住不了了,至於再住多長時間,可以參考一下醫生的意見,但也不能全聽醫生的,他們巴不得病人住到老,一天有一天的收入。咱們就不一樣了,除了要承擔薑飛鵬的全部醫藥費,還要給他家一定數額的補償費。”
說到這裏,肖啟文頓了頓,又繼續說:
“這禍雖然是由武振雄闖下的,但學校也有責任,所有事不能讓老武一個人扛。他已經被撤職了,學校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具體來說,就是這錢不能讓老武一個人出,學校肯定也要承擔一部分費用,至於承擔多少,到時候再說。”
“所以說……”肖啟文加重了語氣,對苗舟瑉說:
“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想辦法盡快讓薑飛鵬出院,明白了嗎?”
苗舟瑉連忙點頭,口中諾諾連聲。
掛了電話,苗舟瑉犯了難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薑飛鵬的母親說。
想了半天,苗舟瑉才又走進了薑飛鵬的病房。這會兒,薑飛鵬已經吃完了飯,正躺在病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