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他在自家人身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崔四郎怎麼可能放過?所以得知他今天要來香積寺賞花的消息後,崔四郎也趕緊就帶著他那群狐朋狗友跟了過來。而才剛見麵,崔四郎就開始大肆嘲笑,一口一個一腿兄叫個不停,口口聲聲恭喜他馬上就要娶回美嬌娘。
崔蒲本來就為這事心煩了好幾天了,沒想到來散心還要被這個家夥大肆嘲笑,心裏十分不虞,一言不合就和他打了起來。而打著打著,瞧瞧他又看見了誰?
慕皎皎!這個恐怖的女人!
“你來這裏幹什麼的?你給我回去!”他沒好氣的衝她低吼。
慕皎皎淡淡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崔四郎卻仿佛發現了什麼。“一腿兄,敢問這位小娘子是你什麼人?該不會……她就是長安首富慕家的六娘子、你的未婚妻吧?”
他本事隨便猜猜。卻沒想到話一出口,崔蒲的臉色就變了。
也就是說,他猜對了!
崔四郎狂喜不已。“原來是未來嫂夫人啊,久仰久仰。我觀嫂夫人生得苗條窈窕,眉目清秀,和一腿兄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一腿兄,恭喜恭喜,你以後有福了啊!”
“你給我閉嘴!”崔蒲一聽就知道這個家夥是在故意諷刺他。在時下這個以胖為美的世道,纖細瘦弱的慕皎皎根本就算不得美人。至於她的眉清目秀……她這張臉也隻有眉目能看了。但和他比起來,卻又差遠了。所以崔四郎這麼說,根本就是在反諷,他是在故意刺激他!
正要發火,慕皎皎卻徐徐開口:“你和一個有病的人計較什麼?”
崔蒲一愣,崔四郎怒了。“你說誰有病?我看是你有病還差不多!”
“我是有病,那又如何?難道我有病,你就不能生病了嗎?”慕皎皎淡然回應。
崔四郎怔一怔。“你……”
慕皎皎卻沒有和他廢話,徑自便道:“你牙疼許久了吧?吃了許多降火藥、止疼藥,卻都不怎麼管用。時至今日,時常牙疼齦腫、鼻腔及牙齦動不動就衄血,還伴有心煩、口幹舌燥、欲思冷飲等等病症,是不是?”
此言一出,崔四郎真個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的?”他道。
他這話說出口,四周圍便爆發出一陣轟然之聲。程十九娘和崔蒲也均是一驚,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慕皎皎。
程十九娘方才已經領教過慕皎皎的本事了,但她也是給孩子把脈過後才說出的病症。哪像現在,她竟然隻是遠遠看了崔四郎一眼,就把他的毛病給說了個一清二楚!
崔蒲倒是知道慕皎皎給崔葏看病的全部經過。隻是那些隻是他從丫頭小廝嘴裏聽來的。而一件事情,但凡經過別人口口相傳,總會多一些誇大和填充。所以雖然丫頭們都把慕皎皎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就連崔夫人和鄭氏也讚不絕口,他卻總覺得這裏頭肯定有幾分誇大的成分在,並不怎麼當真。再加上心裏厭惡她,他更不會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她。就算她有十分好,他也會給她打到六七分。
但是現在,聽著慕皎皎振振有詞的話語,再看著崔四郎一副被說中心事的傻樣,他也震驚了。隨後,心頭也漸漸升起一陣與有榮焉的驕傲以及幸災樂禍。
慕皎皎聞言卻是輕輕一笑:“你的臉告訴我的。”
說罷,她對紅豆伸出手去:“將那隻繡荷花的粉色荷包給我。”
紅豆連忙將東西翻出來遞給她,慕皎皎轉手就遞給了崔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