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何必這麼客氣?”慕皎皎笑道,便將人給招來跟前問,“餛飩你吃了沒?覺得滋味如何?”
“當然是好了。蕭家餛飩,那還用說嗎?我還特地叫人將湯汁裏的油脂給舀了出來,回頭就用湯汁烹茶,到時候再給阿嫂阿兄送兩碗來。”十五娘子說著,忍不住又湊到慕皎皎耳邊,“對了嫂嫂,你們剛才從外頭回來,聽說了那件事沒?”
“什麼事?”慕皎皎忙問。
“就是壽王啊!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到兩個丫頭在咬耳朵,似乎是壽王今日又出宮遊玩,不知怎的突發奇想要縱馬跨過一條小河,誰知卻連人帶馬給落到了河裏。現在已是秋日,河水冰涼,那河又不淺,人被撈上來時就已經手腳冰涼了。趕緊送回宮裏去,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那些隨著他出宮的人沒有盡到保護之責,隻怕都要難逃責罰了。”
十五娘子說著話,末了她又低低道了句:“不過那些人仗著壽王和武惠妃的威名在長安城裏作威作福,不知做了多少壞事,死了也活該!壽王若是也被活活凍死,那才叫為長安城裏受過欺淩的百姓出了口惡氣呢!”
如此說來,壽王的確在年少輕狂時做了不少壞事啊!十五娘子一個深閨小娘子都對他們一行人的舉動恨之入骨,那麼在武惠妃過世後,玄宗又移情別戀,他的境遇從此尷尬潦倒也可以理解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十五娘子不忍心打攪慕皎皎休養,便連忙告辭了。
第二天,下午,崔蒲突然黑著臉從外頭回來,進門便喝道:“紅豆綠豆,你們倆都出去!”
紅豆綠豆一驚,姐妹倆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卻沒有聽命退下,而是看向慕皎皎。
慕皎皎頷首。“郎君讓你們出去,你們就出去吧!”
兩個丫頭這才乖乖退下了。
當房門從外頭被關上,崔蒲立馬一個箭步來到慕皎皎跟前:“我今天聽阿兄說起,壽王昨日落水後便昏迷不醒,高燒不止,直到現在人都沒有好轉的跡象。”
“是嗎?”慕皎皎不免訝異。難道在這個新唐王朝,終於又有一件事情同曆史走向不一樣了嗎?
崔蒲定定將頭一點,雙眼牢牢盯著慕皎皎:“現在武惠妃已經叫人去民間征集能治壽王病的大夫了。如果他們找到咱們家來,你一定要稱病拒絕,記住了嗎?”
慕皎皎眨眨眼。“你不想讓我治好壽王?”
“咱們都是俗世中人,不需要也不應該沾染那些朝堂之事。而且朝中事物紛繁詭譎,壽王這一病,誰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禍?武惠妃在宮裏驕橫跋扈,仗著自己得寵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你若是治好了壽王,或許就得罪了更多的人,何苦來哉?就算是阿爹,他也必定不會想讓咱們趟這一趟渾水。”崔蒲義正辭嚴的道。
話說了半天,其實中心思想隻有一個——不要去救壽王!
慕皎皎爽快點頭。“好,我聽你的!”
“而且……”崔蒲還在搜腸刮肚的想說法呢,沒想到慕皎皎已經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他略略一驚,瞬時又高興得笑了,“不愧是我崔某人的娘子,夫唱婦隨不是吹的!”
“那是自然。隻要能博得郎君你一笑,這點無關緊要的事情,妾心甘情願去做。”慕皎皎也笑道,雙目癡癡盯著他的笑顏移不開眼。
崔蒲本來就長得好看,現在這麼一笑,雙眼彎成兩彎可愛的月牙,嘴角也向上勾起,更多出幾分俏皮的味道。而且因為心情好,他的笑容燦爛無比,就仿佛將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到了他一個人身上,越發的好看了,叫人怎麼都看不夠……嗯,準確的說,是慕皎皎怎麼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