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這句話,人群中便又響起了一陣低低的嚷嚷聲。
不多時,一個臉黑的漢子走了出來。“剛才的話是我說的。”
“好!”崔蒲頷首,便對小四兒道,“你去搬一張塌過來給這位郎君坐。”又對臉黑的漢子道,“現在某就請你在這裏代所有的百姓做一個見證,我們百草廳既然說了會免費為百姓們看診,自然不會吝惜藥材,再貴的也無所謂。等給他們診脈過後,不管他們需要多貴的藥,隻要能讓他們速速好起來,我們慕氏百草廳一定都在所不惜!”
“好!這可是你說的!”黑臉漢子甕聲甕氣的道。
崔蒲頷首。“就是我說的。在場這麼多人看著,我自不會食言。”
“那好,這個見證我做了。”黑臉漢子便道,回頭對兩個跪著的婦人道,“兩位娘子,你們聽到崔郎君的話了。現在你們趕緊把小郎抱過來,給大夫看看吧!他都說了,要真要那個藥,他一定會給。”
兩個婦人頓了頓,麵帶幾分難色。
黑臉漢子見狀,眼神也變了變。
他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一個小童:“這孩子就讓崔少夫人幫忙看看吧!”
婦人下意識的想將孩子給抱回來。但是黑臉漢子冷冷瞧了她一眼,她立馬便老老實實的縮回手去。
慕皎皎這個時候才從崔蒲背後走出來。“你就把這個孩子放到櫃台上吧!”
藥童已經在台麵上鋪了一層褥子,又軟又暖,不會硌到孩子。黑臉漢子便順從的把孩子給抱了上去。
這邊慕皎皎上前去給孩子把脈,那邊沉默許久的彭彰也走了出來:“那麼另一個孩子就讓我來看看吧!”便也讓人把孩子給抱過來。
既然第一個孩子都已經被抱走了,第二個被抱走就更容易了。
慕皎皎摸了摸小童的額頭,大概判斷他發燒大概有三十九度多。把了把脈後,她便問婦人道:“孩子這些日子除了發燒外,還有那些症狀?一開始是怎麼回事,你們中途可曾給他用過什麼藥?”
婦人愣愣的。“還能有什麼症狀,不就是發燒嗎?我們用冷水給他冰敷過,卻不管用。這好幾天了,卻越燒越厲害,我們也是受不住了,又聽說你們這裏在免費看診,所以才抱著孩子來求你們的……”說著說著,她又要哭了。
“別哭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崔蒲立馬一聲厲喝,婦人果然不敢再哭,拚命把眼淚往眼眶裏咽。
還好小童已經五六歲了。雖然燒得有些迷糊,但還能說話。慕皎皎細細的問了他一些話,得知他還有口苦、口幹、大便幹燥的毛病,便放下心來:“他就是前些日子氣溫突然轉寒受了些涼,便開始發燒,因為沒有及時驅寒,使得病邪入裏到了陽明經。不是什麼大毛病,一劑調胃承氣湯就能讓他好得差不多,三劑必定痊愈。”
說罷,便寫了一張方子,叫藥童去抓藥,現在就煎了給小童喂下。
那邊彭彰手頭的小童情況還要嚴重些,都已經高燒半個月了,隻是嗓子不疼、也不覺得有多難受。他給孩子把了把脈,便衝慕皎皎道:“六少夫人,在下可否借你的金針一用?”
慕皎皎正要拔下頭上的金簪,崔蒲立馬便衝掌櫃的道:“咱們鋪子裏的金針呢?拿幾根來給彭神醫用!”
一旁的李大夫趕緊便道:“老夫這裏有針,彭神醫您用老夫的就是了!”
彭彰接了針,又抬眼瞧了瞧崔蒲,兩人眼神廝殺一個回合,才收回目光來給小孩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