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應該是她先欺負我的才對。”崔蒲小聲道。
“胡扯!我阿妹是會隨意欺負人的人嗎?”程十九娘怒喝。
她當然是!從開始到現在,她欺負的人還少了嗎?以前還是暗搓搓的欺負,現在根本就是明目張膽了好麼?
崔蒲心裏應道,但腦袋還是很配合的拚命搖晃幾下:“我說錯了!她沒有欺負我,是我欺負她了沒錯。”
程十九娘一聽——他果然承認了!立馬又要逼問他怎麼欺負的,那邊紅豆匆忙過來了:“十九娘子你來了!娘子聽說你來了,特地讓婢子過來接你。”
一聽慕皎皎那邊有請,程十九娘立馬便鬆開手:“算你小子好運!”
說罷,便跟著紅豆走了。
崔蒲長出口氣,便滿眼欽佩的看向尉遲三郎:“尉遲兄,有個這麼凶的娘子,這些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其實她就是性子直了些,有什麼就說什麼。這樣的人沒什麼心機,你隻要和她坦誠相待,兩人之間自然就沒有任何芥蒂了。”尉遲三郎無奈笑道。
“算了吧!這麼直性子的娘子我可消受不起。”崔蒲連忙搖頭。相對而言,還是慕皎皎這樣的性子他更喜歡一些。
過了程十九娘這一關,今天的關卡他算是過了大半了。崔蒲大大鬆了口氣。連忙抬腳進了前廳。這裏,還有郭刺史府上的管事,盧家、王家的小廝,以及兩家百草廳的掌櫃在等著他。這些人對他的態度加起來都遠遠不及程十九娘的凶悍程度的一半,但一個個應付起來也頗為費力。
而就在小兩口各種忙碌的時候,慕皊皊和顧文華夫妻倆又一起殺回了慕家的府邸。
“阿娘,你聽說了嗎?六妹妹她昨晚上和六妹夫在平康坊,就為了和人別苗頭,一口氣花了十萬貫,就買了一個花魁一晚上!兩個人統共就聽了五支曲子,然後就走人了!”
一進家門,慕皊皊便大聲道。
龔氏正在看兒子學算賬呢。聽到這話,她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你說什麼?十萬貫?一晚上?”
“沒錯!這個消息現在全長安城上下都傳開了,現在誰不知道咱們慕家的娘子不把錢當錢,閑的沒事就跑去青樓裏隨意揮灑?現在,隻怕外人都把咱們慕家人當冤大頭看了!”慕皊皊義憤填膺的道。
十萬貫啊!一開始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她的心都在滴血。她出嫁,慕宥給她的嫁妝也就幾萬貫。可是慕皎皎呢,隨隨便便就搬走了慕家一半的家財不說,現在更是抬手就灑了十萬貫出來。這十萬貫要是給她該多好,她拿去買鋪子買地,又不知道能生出多少個十萬貫出來。
聽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完,龔氏臉一白,直接一屁股坐下了。“她居然……居然真的……這丫頭是瘋了吧?就為了幫她男人,就什麼都不顧了?這還生生得罪了武家……這武家可是武惠妃的娘家啊!武惠妃多厲害的人,想當初張家生意做得和咱們家不相上下,就因為不小心得罪了武家人,一家子都被投進大牢裏去,散盡家財才保住一條命,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她得罪誰不好,非要和武家人對著幹?現在她這不是讓咱們家赴上張家的後塵嗎?這個死丫頭,她怎麼就是不肯消停?我早就說過不該給她那麼多嫁妝,你阿爹就是不聽。現在好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你阿爹偏偏還不在長安!”
“阿娘,現在不是哭這些的時候。”慕皊皊被她哭得頭昏腦漲,趕緊叫她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