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方才被慕皎皎一席話氣得七竅生煙。如今看到左家老太太出來了,她連忙便上前道:“就是如此!我們是和夫人說笑呢!”
我的天呐!
左知府夫人不禁閉上眼。
而聽到聲音從旁傳來,老太太隻是隨便瞥過去一眼,便又將目光給收了回來:“這是哪家的女眷?”
左知府夫人嘴唇抖了抖,沒有說話。
婉娘也不算太蠢,至少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得台麵,趕忙就低下頭去。
老太太見狀,眼神更是一冷:“怎麼,我老婆子病了這麼久,在這個府裏說的話都不管用了?既然如此,我看這個壽宴也不用擺了,我還是回去躺著吧!”
“阿姑您何出此言?”左知府夫人右眼皮一陣猛跳,無奈隻得硬著頭皮道,“她便是現在海陵縣縣令府上的女眷,特地前來給您拜壽的。”
“海陵縣縣令?我記得他此次上任,娘子不是留在長安侍奉爹娘了嗎?”
“這個……現在這個是在這邊幫他打理後院的女眷。”
“那就是個妾?”老太太才不和她客套,當即就沉下臉,“什麼時候咱們左家的門庭也容許一個姨娘來玷汙了?”
左知府夫人當即撲通一聲跪下了:“媳婦不敢!媳婦隻是……”
“隻是看在你表弟的麵子上,想給他長長臉麵,讓別人都知道知府大人格外高看他一眼。”慕皎皎慢條斯理的接話。
左知府夫人立時身抖如篩糠。“阿、阿姑……”
老太太一張臉都青了。“好啊,你都幹出這樣的事了,還不承認已經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裏了?想我們左家,曆代清清白白,男子三十無子方能納妾。我活了這把年紀,還從沒見過一個小妾在我眼前出現過!結果到了今日,你竟然容許一個小妾來給我拜壽?你這哪裏是要給我拜壽?你根本就是想氣死我!這個壽宴不辦了,我這就叫人收拾東西回泉州老家去,省得在這裏礙你的眼!或許回了鄉下老家,我還能多活兩年!”
說罷,不管左知府夫人如何哀求,她扶著丫鬟的手轉身就走。
左知府夫人哭得不能自已,隻能撲過去抱住她的小腿連連求饒。
明天的壽星今日竟然鬧著要收拾東西回老家,這件事不可謂不大。前頭左知府聽說了消息,趕緊就跑過來。甫一進門,他見到的就是自己的老母親和夫人相持不下的情形。
他趕緊撩起袍子跪下:“兒哪裏做得不對,阿娘您要打要罵都使得。可是好好的,您為何要提回鄉下老家的事?您這是要逼死兒啊!”
老太太雖然對兒媳婦凶惡,但麵對自己的兒子,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便流著淚長歎一聲:“你問問你媳婦吧!”
左知府連忙轉向左知府夫人:“你到底對阿娘說了什麼,竟惹得阿娘如此震怒?”
“我、媳婦知錯了!”左知府夫人連忙哭道,“媳婦這就叫人把她領下去,再也不讓她出現在阿姑您跟前!”
老太太便又一聲冷笑:“領下去?也就是說,你還是要讓這個小妾立在我左家的門戶之下?”
左知府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他立馬也沉下臉:“不是跟你說了,這就是個丫頭,你叫她直接下去給表弟鋪床疊被就是了,怎生會把人給帶到這個地方來?你不知道阿娘這輩子最看不得這等妖裏妖氣的女人嗎?”
不過是想在自己人跟前故意給表弟長長臉罷了,其他人心知肚明,卻都沒有說什麼。誰知道中途多出個慕皎皎來,她就把事情給攪壞了?左知府夫人心裏委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