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和兩個丫鬟聞言均是大驚,連忙跪地求饒不提。
蔣夫人看著都心疼的不行,差點就想站出來幫他們說話。
然而蔣老爺堅持道:“你們三個對三娘子的忠心不假,隻是一個個的眼睛卻不夠亮。三娘子當日原本應當在家中臥床養病的,但隻因為她想出去玩兒,你們就放任她出去了。而當她發病,縣尊夫人親自出麵為她治病,你們卻直接將她當做了心懷叵測的歹人!縣尊夫人好歹也是一縣之母,那一身的氣度能是街上那些走街串巷的遊醫能比擬的嗎?再說了,不看氣度,你們難道就不會看看她身上的著裝打扮?縣尊夫人即便是微服出門,也必定不會穿得太寒酸!一個一身綾羅綢緞的小娘子,她會騙錢麼?”
“你們一個個,打著為三娘子好的旗號,卻做了一件天大的壞事。這還虧得是縣尊夫人大度,沒有和你們多計較。隻是縣尊夫人不罰你們,我卻不能再任由你們在三娘子身邊待下去了!有你們這些沒有眼色的人在她身旁做事,天知道以後你們還能給她惹出多少是非來?我好好的女兒,萬不能被你們給教壞了!”
蔣夫人聽完丈夫的話,心裏頭那點惻隱之心便消失了。
固然她是心疼這些人被趕走後就要過苦日子了。尤其江媽媽還是她的陪嫁丫鬟,跟隨她多年,忠心耿耿,這些年撫育蔣小娘子更是功勳卓著。隻是蔣老爺說得句句在理,她怎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人把她的女兒一樣帶得眼界不寬、庸俗又愚昧?
她便道:“如意,你去取十貫錢來,給江媽媽。再去叫了她兒子來,讓他接他阿娘回鄉下過日子去吧!至於這兩個丫頭,則一人打上十板子,送到廚房去。等她們傷好了,就讓她們開始幹活吧!以後這兩個丫頭就留在廚房了,不用再往別處調動。”
幹淨利落的解決了這三個人後,第二天一早,蔣老爺夫妻便雙雙帶著女兒一道提著厚禮上了縣衙,親自來向慕皎皎道歉來了。
崔蒲今天沒多少事,便守在慕皎皎身邊。
慕皎皎得知了他們的處置結果後,隻是淡然一笑,便道:“蔣小娘子既然來了,那就讓她去客房躺著吧!我先給她把把脈。”
這事居然這麼輕易就揭過了?!
蔣老爺夫妻且驚且喜,心裏越發的欽佩慕皎皎的大度,同時也為自己之前對這對夫妻的鄙夷而深感後悔——要不是有良好的家教,以及一顆廣闊的心胸,他們如何這麼輕易的就能原諒了他們?
看來他們猜得沒錯。慕皎皎是真心沒有把那件事當一回事,昨天和蔣夫人提起也隻是隨口一說。這次沒直接把江媽媽他們提過來煩擾他們,這個決定他們做對了!
夫妻二人連忙扶著女兒去了客房。慕皎皎給她把過脈,這脈象和常太醫說得別無二致。
慕皎皎便道:“春溫這病最是麻煩。不過幸好小娘子尚未及笄,真陰尚未消爍,如用猛藥,還可轉危為安。”
蔣老爺連忙點頭:“那就請縣尊夫人用藥吧!”
“我說了,要治好蔣小娘子的病,必須用猛藥。治病求本,我此次會重用黑玄參、原麥冬、鮮生地、肥知母、粉丹皮,為她滋陰清熱;再用川貝母、牛蒡子、廣陳皮,理氣豁痰;又因為她蓄血下焦,‘揚湯止沸,莫若釜底抽薪’,所以用桃仁泥、廣箱黃,前後通行合治,再用丹皮佐桃仁、甘草佐大黃,一則防緩,一則恐急;不過因為她的寒邪是由外而入,所以還需使之由外而出,餘下還有蘆根、茅根、銀、翹與川貝母、牛蒡等等溫邪發表之的藥材。”慕皎皎一一將藥性說明,便手寫了一張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