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
這事十有八九就是崔蒲那混蛋惹出來的。現在讓他去查?那不是給他時間去藏匿罪犯嗎?
唐昌公主叫人拿出一疊畫像:“這是那群襲擊我們的暴民中幾個領頭人的模樣,我都已經叫人畫下來了。你隻管拿著畫像去天長縣抓人就是了。我現在也不想和那些小嘍囉多計較,你隻管懲處了這些始作俑者便是為我出氣了!”
和崔蒲打過這麼多次交道,她也學聰明了。知道有一個詞叫法不責眾,那就幹脆抓住幾個典型去教訓好了!
左知府看到這一遝七八張畫像,頓時心裏大叫不好。
隻是唐昌公主都已經防他到這一步了,他也不能再含糊應付過去,隻能接了畫像,便回去叫人傳崔蒲過來問話。
然而人去了,卻是空手而回:“知府老爺,崔知縣說他白天掉進荷花池裏,染了風寒,這些天都起不來床了,更來不了揚州府。他還說,您要是有什麼事的話,隻管叫人去通知他,他一定照辦不誤。”
這是會對他的吩咐照辦不誤的態度嗎?左知府嘴角抽了抽。“那那些畫像呢?你沒有把我的話傳給他聽嗎?”
“傳了,也說了。隻是崔知縣卻一口咬定在天長縣郊外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唐昌公主過去遊玩,一不小心抬轎子的人跌了一跤摔傷了她,那些人欺瞞她眼睛看不見,就胡編了一通天長縣百姓合起夥來欺淩他們的謊話。而那些畫像上的人也都是天長縣最老實巴交的百姓,這輩子所做過的最大的惡事就是宰了幾隻雞殺了幾條魚,每次他們老遠看到他過去都跪地問安呢!這麼小的膽子,他們哪敢對公主殿下動手?所以,他堅稱此事是誤會一場,拒不把人給交出來。”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了!
聽到這話,左知府的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塞個鵝蛋進去。
早知道崔蒲無恥,他卻沒想到這個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還不到弱冠之年,他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是再給他在官場上曆練幾年,那還了得?那麼幾乎沒幾個人能是他的對手了!
他終於理解了老娘那日說的那些話,並一再告誡他不要多和這一位打交道了——這種潑皮無賴似的人物,麵子上卻還裝得如此光風霽月,真可謂是世上最最油滑毒辣的人種。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那豈不是給自己尋了個大麻煩?眼前的唐昌公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通了這一點,他便隻叫人去給崔蒲傳話,告知他好生休養,暫時就不用來揚州府了。然後他就去了唐昌公主那裏,實言告知她崔蒲說的那些話。
唐昌公主聽完怒不可遏:“好他個崔蒲!他竟然如此誣陷於我,簡直罪不可赦!他仗著他有個閣老爹,就在揚州為所欲為是不是?我這就修書一封告知阿爹,讓聖人阿爹來教訓他!”
這事要是升級到聖人那裏,那就和他沒多少關係了。左知府求之不得,連忙便道:“下官這就命人準備快馬,盡快將公主您的信送到長安去。”
“你也別在這裏假意殷勤!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我也一定會讓阿爹連你一起收拾了!”唐昌公主才不領他的情,又破口大罵道。
左知府不以為意:“公主若是執意如此,下官自然是攔不住的。”
回過頭去,他卻冷哼一聲——要是罪魁禍首的崔蒲都能逍遙法外的話,聖人又拿什麼理由來收拾他?他明明所有事情都已經按照唐昌公主的吩咐去做了。雖然有些方麵是陽奉陰違,可是她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