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個時候,卻見一名小廝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
“什麼不好不好的,在二郎君跟前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周知府趕緊沉下臉嗬斥。
小廝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老爺,是真的不好了!河間郡王、河間郡王他……他又發病了!”
“什麼!?”
周知府聞言大驚,趕緊起身:“大夫呢?大夫請了沒有?”
“他們隨身就帶了大夫,已經在給郡王診治了。”
“趕緊帶我去看看!”
現在河間郡王還在知府府上,那就是他的責任。一旦有個好歹,那就是他的問題。聖人一定不會饒了他!
周知府心中大凜,趕緊拔腿就朝河間郡王的住處趕去。
武立新見狀,心裏也隱隱浮現一抹擔憂——為什麼又是這種感覺?就跟每次他總以為自己占據了上風,但回頭就會被崔蒲狠狠打臉時一模一樣!
難道這一次又是……
不,不會的!
他連忙搖頭,便也跟著周知府跑了過去。
兩個人到得河間郡王暫住的院落,不想就看到幾十名仆役正在前前後後的奔忙著,各種大包小包箱籠等物都在往外頭搬。門口還有人在指揮。
周知府心中大叫不好,趕緊走到長史跟前:“梁長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不是說郡王病了,要看大夫的嗎?”
“就是要看大夫,所以我們才在想法子盡快將郡王送到海陵縣去啊!”河間郡王府長史梁高正色道。
去海陵縣!
周知府和武立新雙雙心頭一震。
“為什麼要去海陵縣?”
“郡王此次發病十分嚴重,我們隨身帶來的大夫也隻能稍稍給他緩解病痛。要讓他從痛苦裏擺脫出來,至少也要一天時間。但是上次在長安時,郡王也是如此發病,崔縣尊的夫人卻是僅憑一根金針就讓他在一盞茶不到的時間裏恢複了。你說,既然現成的大夫就在不遠處,我們何必要讓郡王在這個地方受這樣的苦?”
所以說,他們是不打算等崔蒲兩口子過來,而打算主動去投奔他們了?
周知府心口一涼。
“要不,下官現在就叫人去將他們請來?”
“這一來一去,又得耗費多少時間?我們直接自己去,就省了一半的時間了。而且你沒聽說嗎,崔縣尊的夫人身懷有孕,而且胎不怎麼穩。若是一路趕來,出個什麼好歹,她自顧都不暇,又哪有精力來管郡王?到時候郡王可怎麼辦?”
周知府被說得啞口無言。
“可是郡王就這麼去了那裏,也未免太名不正言不順了!”武立新趕緊便道。
“是命重要,還是名正言順更重要?而且郡王乃是聖人親封的郡王,身份地位都擺在那裏,難不成就因為是自己找來的,他們就不敬重他了?”梁長史冷笑,“武縣尊好歹也是長安世家出身,怎麼眼界卻淺到這個地步?”
武立新被罵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梁長史一個人兩片唇,就把他們的嘴給堵得嚴嚴實實的。最終,他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這群人迅速收拾好了東西,然後抬著昏迷吐血的河間郡王上了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乘著夜色往海陵縣方向殺了過去。
“完了完了,現在人都自己跑去了,我給聖人告的那一筆狀還有什麼用?”周知府忽的臉色大變,趕緊轉身就往回跑,“來人,趕緊去給我追!把那封奏折還有給惠妃娘娘的信都給我追回來!”
武立新則是慢慢轉身,忽的抬手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